”
“明白跟你說吧,只有安無咎死了,我說不定會小小地崩潰一下。”沈惕說得輕描淡寫,表情也十分無所謂,“只可惜……”
“安無咎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死的家伙。”
那雙綠寶石般的雙眼抬了抬,如占卜完畢后說出的命定箴言,“他說不定還會活到最后。”
兔子也笑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因為那張臉?”
沈惕瞟了一眼倒計時,然后認真思考起來,“嗯……”
想著想著,沈惕笑了,“都喜歡,滿意嗎?”
“就這麼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你完全不施展實力,自暴自棄地混日子,現在還在圣壇這種地方,在別人的身上找寄托。這樣的生命,不覺得可笑嗎?”
兔子似乎對此持有一種復雜的態度,一面想要嘲諷,一面似乎又覺得沈惕是個沒出息的家伙,甚至扼腕嘆息。
“你好像跟我挺熟的嘛。”沈惕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幡然醒悟的表情,“啊,我該不會是你爸爸吧。”
兔子無語,“你瘋了吧。”
沈惕站了起來,手按下一個答案,然后伸了個懶腰,“別生氣嘛,你要是真認識我,幫我個忙唄?”
兔子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于是沈惕也直截了當地說了,“小忙,以后每一輪都把我倆分一塊兒,成嗎?”
“如果是敵人呢?”兔子笑道,“你還會這樣嗎?”
“敵人最香了。你知道安無咎想要弄死一個人的時候,那個樣子多有魅力嗎?”沈惕一臉興致勃勃,居然真的跟這只兔子描述起來,“他壞的時候簡直是壞透了,完全不擇手段,可好的時候,又想按照計劃除掉對方,狠下心又躊躇不前,那種交織的矛盾感,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
“把這一面給我,多好啊。”沈惕嘴角勾起。
兔子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公布了答案。
“滿意嗎?你們又一次達成了默契,可惜重復開門了。”它的聲音里帶著諷刺的笑意,“你們幾個的水平這麼旗鼓相當,說不定次次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沈惕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你以為你一心求死,就沒有任何可以被人拿捏的把柄了?”兔子面對沈惕,從癲狂中漸漸冷下來,“你還記得你為什麼想死嗎?”
“你知道你自己是誰?你的名字來源于誰嗎?還是說,你自己其實也很清楚,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聯系,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一個將你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你才想死。”
他的話終于在沈惕的心里落下一點痕跡。
“不說話了?”兔子獲得了些許的成就感,無情地繼續嘲弄,“你甚至都不記得自己遭受了多大的痛苦,那些痛苦重復了多少次。”
重復?
沈惕不動聲色地瞇起眼。
“沈惕,事到如今還不明白嗎?你現在的自我矛盾,你的神經質,還有你完全無法自圓其說的一個個謊,歸根到底,都是因為現在的你,只是一個空殼罷了。”
沈惕輕笑一聲,“是嗎?”他對著金屬里的倒影看了看,“那這個殼還不錯嘛。”
兔子為了用言語對他施加壓力,甚至沒有能來得及遵循規矩,對他說第三輪開始的廢話,沈惕就這麼看著倒計時開始,感受著時間一點點流逝。
“倒也不用在這里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兔子拿腔拿調,聲音尖銳,“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這場游戲從設立到如今,只有一個人破解過。
”
“唯一一個。”兔子強調。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才是真的不在乎,不僅僅把這些在外面替他受苦的人當做是工具,而且也不在乎與他博弈的對象。”
兔子故意嘆息,“本來你也是有機會成為這種無敵的家伙,真可惜,為一個分裂的怪物著了迷。”
沈惕忽然對那個傳說中破解成功的人起了一絲興趣。
“那這個人,還活著嗎?”
“當然。”兔子笑了,“不僅僅是活著,他到目前為止,也是圣壇史上最高積分的家伙。或許你們能碰一碰,誰知道呢?”
沈惕沒有說話,他聽完,十分隨意地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得到的結果,一如他心中所想,還是三個一模一樣的字母。
沈惕并不覺得他們三個有默契到這種地步,更何況都第三問了,安無咎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他的策略一定會發生改變。
在沈惕眼里,目前只有一種情況,這該死的游戲自己作弊了。
“恭喜啊。”兔子看到了結果,非常欣喜,“楊爾慈小姐又能出去一次了。”
沈惕沒有說話,毫不介意地打了個哈欠。
這只兔子百分之百是圣壇內部的人員。他知道很多甚至連他自己都已經模糊不清的記憶,關于自己的身世,自己曾經遭受過的事,他只對安無咎透露過,還是半真半假摻著說的。
這個游戲看著并不難,無非就是一場不完全信息的心理博弈,運氣好點的人不至于全員不通過,何況第一輪的三同選擇情況很好出,至少可以解除一個門鎖。
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目前為止都只有一個人破解。
說明游戲一定有問題。
“第四輪也要開始了,想好要告訴我什麼答案了嗎?”兔子陰陽怪氣,“你在意的安無咎可是連續幾輪第一個做出決定的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