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快。
沈惕知道安無咎不是草率的家伙,尤其是這個狀態下的他,應當極為謹慎。
除非他也和自己一樣,察覺出這個游戲背后存在陰謀。
“他這麼快就想明白了?”沈惕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尖,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在狹小的金屬艙里轉圈圈,“安無咎……”
沈惕一邊轉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念他的名字,“安無咎,安無咎,安無咎……”
轉到快剩一秒鐘的時候,沈惕慢吞吞選擇了其中一個按鈕。
“想了這麼久?”兔子反問。
“深思熟慮嘛。”沈惕笑了一下。
事實上,他完全是隨便選的。嘴上重復念著他的名字,心里卻是:“好的安無咎,壞的安無咎,好的安無咎……”
轉完兩圈,在盒子前一停,停在了“好的安無咎”上。
于是他在最后一秒,用這種無聊的手段做出選擇,按下了白色按鈕。
果然,結果與他的選擇產生了偏離。明明按下了No,結果卻是三個Yes。
明擺了是有問題的。
“你們這個東西不對吧?”沈惕使勁地點了點盒子上的按鈕,黑的白的亂按一氣,還狠狠拍了好幾下,“什麼垃圾機關。”
說著,他直接一把扯斷了電線,力氣大到直接把整個盒子給拽了下來,猛地往地上一砸。
“舒服了。”沈惕心滿意足。
“你破壞了機關,后續就失去選擇機會了,你的所有選擇都會跟隨第一個人的結果進行。”兔子笑了笑,“你的命運完全交到了別人手里。”
沈惕露出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摸著自己的胸口,“真的嗎?我好怕啊,這樣我不就等死了嗎?”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轉變為不屑地冷笑,“你媽沒教過你,編謊話的時候,不要隨便抓其他的真話填進去嗎?”
“這樣一下子就露兩次餡哎。”
他隨意地踢開那個盒子,“想騙人,就收起你的傲慢。別做出一副‘快來啊,我來騙你啦’的德行。”
沈惕學得惟妙惟肖,甚至也有幾分討打。
“安無咎也發現了吧。”沈惕摸了摸自己耳下的紅珠子,“他之所以會這麼快做決定,根本不是想答題。”
“只是想試探你們罷了。”
兔子沒有說話,像是從來不存在一樣。可沈惕卻不依不饒,抬著頭,漫不經心地惡心它,“小兔兔,哥哥說的沒錯吧?”
“安無咎的命,就是很硬呢。”
“或許是吧。”兔子終于開口,“所以他才是最好的祭品啊。”
“第五輪決策即將開始,這一輪你們所擁有的的思考時間可不太多哦。”
盡管被識破,但兔子依舊是那副樣子。
“他們好像有點撐不住了,只堅持了19秒。”兔子嘖嘖幾聲,“太疼了,那位美女每次都是疼暈,又重新疼醒。”
“恐怕比她小時候遭遇到的火災還疼呢。”
火災?
安無咎皺眉,它說的是鐘益柔嗎?
這些話盡管真假難辨,但兔子的脫口而出還是令安無咎更加確信。
他不會是淘汰玩家扮演的NPC,不可能清楚這麼多人的過去。
“馬上就要開始了,加油吧,這次再不能解鎖新的房間,你們可就窮途末路了。”
還剩三次機會。
安無咎心里明白,機會不大,但搏一搏還是有可能的。
連續四輪都是一樣的結果,兩次敲除,兩次不敲除,情況打平。
對他們而言,這一輪事實上和第一輪差異并不大,因為這時候他們的心態因為障眼法的消失而重新歸零。
這一輪安無咎打算預判他人的選擇,直接選。
所以在第五輪,兔子再次出現的時候,安無咎沒有多少猶豫,直接搶答:“我選擇不敲除。”
“這麼快?”兔子笑了起來,“你可是已經破除了機關障礙了,確定不再多考慮考慮嗎?”
安無咎用沉默代替回答。
他已知沈惕已經破解了障眼法,剩下的就是楊爾慈。
按照設置,第一個按下按鈕的人會直接同化其他按下按鈕的人的答案。
但即便她沒有破解機關,目前這個盒子也只有她那一個,恐怕也失效了,只能控制她自己的選擇。
第五輪應該是真正公平的博弈。
無論楊爾慈在這一輪是否發現端倪,她目前最大的障礙其實也并不是這個盒子,而是她的心理壓力。
她的房間第一個解除但無法出去,想打開他們倆的房間又偏偏做不到。兔子一定也沒少拿她自身的障礙來逼迫她,還有外面的鐘益柔。
目前楊爾慈必定是最掙扎的那一個,她很想選[不敲除],但很難做到,因為她害怕哪怕再多一次三者相同的狀況。
這一次的倒計時結束,破碎的盒子沒有再發出慶祝的音樂。
兔子自己開了口。
“本輪提問,三位玩家的答案分別是:不敲除,不敲除,敲除。”
“安無咎,恭喜你咯,你的房門也打開了呢。”
他面前的金屬墻壁漸漸地出現了一扇門的輪廓,但目前為止依舊無法打開。
果然,楊爾慈足夠謹慎。
盡管將這樣難做的決定擅自丟給她,并不是一件紳士的行為,但安無咎想,自己也是因為信任。
只剩下最后一個人了。
安無咎忽然間有些慌,他之前根本沒有過,哪怕在連續四次都是同樣的答案,重復開同樣的門,他都還算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