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玨擦了擦嘴角的血,依舊對馬奎爾笑著,馬奎爾見狀,心中極為不滿,于是又是一拳過去,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得逞。
他的拳頭被周亦玨一手握住,對方的力量原來大到可以抵擋他的攻擊,這令馬奎爾感到意外。
“這只是第一步,埃夫隆先生。”周亦玨將手松開,斯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接下來還需要我們的合作。”
馬奎爾將信將疑,眼前這個男人心機太深,他幾次險些栽在他手里。
“合作?你還有臉跟我合作?”
“我們的目的不是一樣的嗎?”周亦玨笑著,那雙微微吊起的鳳眼微垂,精明盡收眼底,“其實你和我根本不在乎隊員能不能活下來,這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無咎這樣的強敵,能不能在這一輪游戲消失,不是嗎?難道你還想再輸在他手里?”
這一句話幾乎戳中了馬奎爾的心。
周亦玨微笑著,瞟了一眼大屏幕,“看到了嗎,他現在還是第一呢。”
馬奎爾對此自然不痛快,“他是隊長,對籌碼選擇有否決權,你又有什麼辦法讓他不做這個第一?”
“方法自然是有的。”周亦玨笑笑,“這就需要你和你隊員的配合了。”
見馬奎爾稍有動搖,周亦玨加重籌碼,“其實我只要是小組第一就行,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組員的籌碼兌換給你,這場游戲看起來是團隊賽,實際上只有第一名能存活。我別的不要,只要隊內第一。”
馬奎爾瞥了他一眼,“那你說說看,你的方法是什麼,怎麼贏過安無咎?”
“很簡單。”
聽到這一句,周亦玨知道合作這件事已有了七成把握。
“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那個宣布規則的聲音嗎?”
安無咎一直觀察著賭場上的眾人,同為紅隊的幾名成員還在趁最后的時間想辦法用賭博獲取籌碼,盡可能補上空缺。
但賭博這種事,不可能一直贏。
就在挫敗一次過后,破窗效應愈發明顯,這一次是鐘益柔,她在她擅長的搖骰子里輸了,但她用的是自己做籌碼,輸掉的是一只左手。
安無咎看到楊爾慈扶著受傷的她回來,才知道她輸了。
他立刻兌換了醫療用品,并且讓沈惕前去,叫停其他人的賭局。
“賭完這一局,都不要繼續了。”
鐘益柔額頭冒著汗,指導著楊爾慈為她處理傷口。
“原來你的手也會抖?”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說笑。
楊爾慈的眉頭卻難以松開,“我說過了,要賭就賭我的手。”
“研究員的手多寶貴啊。”
“醫生的不寶貴嗎?”楊爾慈反問她。
鐘益柔一時語塞,只好自嘲,“我也只能算半個醫生了,黑市里的那種。”
“那我現在也不是研究員了,半個都不是。”
兩人對視,楊爾慈難得地也笑了。
安無咎先帶著鐘楊兩人離開大廳,前往之前和沈惕的約定處,這里相對隱蔽,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等沈惕一一找到其他人,因為不能中途打斷賭局,只能等待結束,所以時間已經過去不少,可鐘益柔的傷依舊沒能完全止血。
她的狀況不太妙。
人到齊之后,大家都對陳余的消失避而不談,相當默契。
只是藤堂櫻依舊有些焦慮,“我們現在真的不賭了嗎?總籌碼差得有點多了。
”
南杉開口道,“說起來,我剛剛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周亦玨組的人繼續賭下去的也不多了,人不是很全,有兩個我沒找到。”
沈惕心里回答,那兩個已經涼了。
“有點奇怪,”南杉想到離開大廳前他看到的時間,“現在只剩四十分鐘了,按理來說他們應該趁著收買的叛徒,抓緊時間收集場上的籌碼才對。”
“你們還記得之前那個兔子的聲音吧。”
安無咎開口道,“他說的關于最后判決勝負的規則,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
吳悠回憶了一下,想到便直接復述出來:“勝負……他說最后總數最多的隊伍獲得第一名,全員幸存,其余組內部的第一也可以幸存。”
安無咎又問,“什麼的總數?”
吳悠忽然意識到了。
但先說出來的是諾亞,她輕聲道:“是積分。”
是積分的總數,并非是籌碼的總數。
明確了這一點,眾人無一不豁然,也后背一寒,這個游戲用賭上人命的賭博來包裝,本質卻是一場爭奪戰。
籌碼固然重要,只有足夠多的籌碼才能換取足夠多的資金。
可大家深陷血腥賭場之中,幾乎已經無暇顧及最初的規則。
拿到籌碼是沒有用的,重點是兌換。
鐘益柔皺了皺眉,“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占住兌換機器嗎?”
沈惕卻挑了挑眉,“光我們怎麼夠?”
安無咎對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相應的任務。
“這一次我們面臨的對手不是系統,也不是NPC,是非常難纏的敵對玩家,他們也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這可以驅使他們做出任何事。”
“所以拜托大家了,你們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
鐘益柔聽完,有些心酸,吃了一次虧的安無咎還是決定相信他們,但明顯,之前的那個理想主義者此刻已經蒙上了一層陰翳,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