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聽起來好像是藤堂櫻和松浦守梨。
“哎?這扇門上面是幾號?”
“這個數字寫得……好像是7,應該是沈先生的房間。”
“啊那這就是沈惕住的,是吧?那我是三號,你是十二號,你應該是最里面吧,我的房間可能是在左邊那個走廊。”
“那藤堂小姐,我先送你去你的房間。”
“真的嗎?謝謝,你真紳士。”
聽見兩人遠去的腳步聲,沈惕輕笑了一聲,“你還挺會找的,門牌號都不看隨便一闖就闖進我房間了,真不愧是我……”
“不要亂說話。”安無咎已經預判到他要說什麼,先阻止了他。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太羞恥。
“你不喜歡嗎?我看很多人都喜歡那個稱呼,要不然我叫你什麼?”沈惕摟著安無咎的腰一步步往后退,“親愛的?寶貝?寶寶?”
“你真是……”安無咎正要罵他,可突然之間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仿佛被人驟然關了燈,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可這不對,他連血月的紅色月光都看不見了。
安無咎想到了方才圣壇提出的“獻出雙眼”,心下了然。
還真的是失去了視力了。
但他眼前有一道紅色的線,仿佛是箭頭,指向方才他們所對著的門。
這就是所謂守墓人的墓地指引線?
沈惕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余地,他的手依舊摟著他的后腰,一步步逼迫他退后,“我真是什麼?”
腳步后退著,安無咎的雙腿猝不及防地碰到床,走了會兒神,就直接被沈惕壓到床上。
“沒什麼。”
“真的?”
安無咎視力全無,只能感覺沈惕的手解開了他頸前的斗篷系帶,長袍的領口很寬,與寒冷的空氣一觸,又被沈惕的手指拂過,像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電。
大概是因為此刻什麼也看不見,聽覺和觸覺顯得愈發清晰。沈惕的呼吸聲就在他的眼前,夾雜著窗外呼嘯的風雪。
沈惕一定就對著他的臉,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嘴唇在似有若無地摩擦,將吻未吻。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好冷的樣子。”
沈惕用最曖昧的姿態說著最尋常的話,指尖在安無咎裸露出來的鎖骨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要不你今晚留下來吧,兩個人的被子應該比較暖和。”
“我體溫低,做不了你的暖爐。”
安無咎嘴上也沒有任他調情的意思,可手指卻不自覺抓住床單,仿佛想要漂浮的黑暗中握住點什麼。
“單單躺著當然不行,做點什麼就暖和起來了,不是嗎?”
沈惕的手指插入到安無咎的發絲間,又輕輕刮過他的耳廓,毫無掩飾地撩撥著。
安無咎的心跳得快極了,他想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可以這麼游刃有余,好像根本不需要這一雙眼睛。
還是他就是狼,就是邪教徒。
“說不定明天我們其中一個就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沈惕像一條蛇,攀纏住安無咎的心,勾出深埋其中的欲望。
“會嗎?”安無咎不愿意就這樣被他拿捏,試圖反客為主,于是輕笑了笑,“如果你就是邪教徒呢?”
沈惕笑了,安無咎失去了雙眼才發現,原來沈惕的笑聲是帶著點邪氣的。此時此刻他若能看到,這張英俊的面孔映著血月猩紅色的光,看起來一定非常像個殺人狂。
“那不是更好嗎?”
“先度春宵,再去殺人,多刺激。”
第103章 首次晨祭
窗外是風雪漫天的純白, 房間內膨脹著血紅色的曖昧。
什麼都看不見,安無咎仿佛能夠放下自己一身矜重,選擇自甘墮落。
他愛沈惕。
安無咎自知自己頭頂懸著一把閘刀的日子, 如果說在某一天, 這把刀落下來,他像得知母親已死一樣知曉妹妹的離去,一定會痛苦到想放棄。他就是一個被人為干預的模型、一段測試程序, 為什麼不可以崩潰?為什麼不可以測試出壞結果。
但因為有沈惕,安無咎又愿意忍受這些痛苦。
因為有他,安無咎不害怕去反復練習如何接受人生最壞的開局和結束。
他或許真的比想象中更愛沈惕。
事實上安無咎是想看看沈惕的臉,想望著他, 但又怕自己會流淚, 所以干脆閉上了眼睛。
就算是一片黑暗, 他也能在心中還原出沈惕的模樣, 他做出每一個動作時臉上的表情。
安無咎幾乎能感受到他指腹的紋路,壓過他凸起的鎖骨,印在他的皮膚上。在他毫無章法的摩挲下, 安無咎不冷了。
不知為何,就在沈惕掌心壓住他的左胸時,心臟跳得好快, 快到他幾乎無法順暢地呼吸,就像是生了某種重病。
就在安無咎想要張開嘴時,半壓著他的沈惕竟突然吻下來,仿佛他企圖自救的深呼吸實則是一種門戶洞開的勾引。
于是自然而然地糾結, 像是兩條滑膩的魚, 貼近到極致的兩張面孔浸在濕熱的霧水中。
沈惕的動作溫柔得令安無咎無法拒絕,只能用手抵住他胸口, 手腕貼在他的鎖骨下。
“可以嗎?”
沈惕斷續中提出詢問。
這事實上令安無咎有些意外,他甚至愣了一秒。
還以為沈惕會直接行動,原來他是會考慮自己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