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還剩49分鐘。”南杉告訴安無咎。
安無咎快速在心里算了算,他們兩人的時間也和上一次的一致,至少總量是沒變的。
“怎麼了?”
一旁的沈惕似乎已經發現了安無咎不對,握住了他的手。
安無咎思考著要不要和他說,畢竟他現在還沒有搞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沈惕看過來的時候,眼神往上移了移,臉色突然變了。
“你的生命值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吳悠聽了也立馬轉身。
安無咎有些迷茫,他抬起頭,看向自己頭頂的兩個參數條。
理智值幾乎沒有變化,但生命值少了一截,大概八分之一左右。
“我沒有受傷。”安無咎檢查了一遍,的確,有了上一輪的經驗,他特意避開了那個販賣機污染物,所以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
盡管安無咎這麼說,沈惕還是覺得奇怪,因為他腦中隱約地出現了一些怪異的畫面,安無咎的手臂受了傷,他還發了脾氣,脫下外套給他包扎。
但安無咎并沒有受傷,倒像是他的記憶出現了錯亂似的。
“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掉血呢?”吳悠不能理解,“什麼都沒有做啊。”
不。
不是什麼都沒做。
安無咎忽然明白,他進入了循環,這或許就是代價。
想著,他又否認了,目前還無法斷定這就是循環,因為總共才兩次,或許他只是回溯了一次時間。
對,回溯時間。
安無咎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抽取到的那張時間卡。
不過他感覺不太可能是這張卡片的作用,畢竟當時規則寫得很清楚,這張卡片的使用是需要付出生命值作為代價的,需要玩家自愿且主動地提交一部分的生命值,換取對應的回溯時間。
可當時的他直接被怪物撕碎,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主觀意識去使用這張回溯卡片。
安無咎打開系統,此刻的圣壇玩家系統已經被損壞,很多功能都強制關閉,但好在彩蛋卡一頁還在。
安無咎點開,和他想的一樣,那張時間回溯卡并沒有被使用。
那究竟是為什麼?
“你還有一張沒有抽。”沈惕看到了,隨口說道,“怎麼不抽?”
“對……”安無咎恍惚地回應,也照他說的點了點。
但系統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可能是壞了。”安無咎又點了幾下,“沒反應。”
“真不夠意思。”沈惕冷哼一聲,“給個獎勵還這麼磨磨唧唧,現在倒好,直接給吞了。”
他仰靠在座椅上,“過段時間再試試吧,圣壇好像發了維護系統的公告。”
“三張都不行嗎?”吳悠問。
“第一張抽空了,第二張我抽到了一張時間回溯卡。”安無咎給他們講解了具體的規則,但省略了需要兌換生命值的事。
他不想讓這些人擔心,阻止他在緊要關頭使用卡片。
“原來如此。”吳悠點頭,“這張卡說不定在某個時候會起到關鍵的作用。”
“或許吧。”安無咎輕聲說。
南杉沉默地開著車,想到些什麼,還是開了口,“無咎,你最好還是謹慎用這張卡。”
安無咎看向他,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個污染物,他拿起突擊步槍,開窗側身,以最快的速度瞄準,連擊,將對方解決了。
“抱歉。”他收回身子,坐下來,對南杉說,“你繼續。”
南杉開著車,盡力避開前面的污染物,留給他們有武器的收拾。
“我說的話可能比較玄學,你只當是參考。時間回溯這樣的事聽起來好像是可以挽回和彌補過去的失誤,多出一個補救機會,但是……”
他一改往日不靠譜的形象,用十分認真的態度對安無咎說,“時間是一個很復雜,很難掌握的東西。
當你在改變過去的時候,過去的那個未來,也因為你的行為而被改變了。新的未來是不是你想要的,誰都不知道。”
“不過我并不是拿宿命論在恐嚇你,”南杉輕聲笑了笑,“相反,我的道教信仰教會我的是反宿命論,是天命論,天命就像一路往前的時間一樣,是自然規律,是宇宙里的終極法則。因緣際會,天命固然不可違,但事在人為。”
吳悠本來有些懂了,但又被他繞了回來。
“你在說什麼啊?”
沈惕罵他笨,“就是告訴你,可能這個世界運作的規則無法改變,但只要積極地做對的事,說不定有哪一天就突破了自身的命運,比如得道成仙?”
南杉笑了笑,很現實地說:“這只是一個美好的理想而已。”
安無咎聽得懂。
南杉是在告訴他,不要因為有回溯時間的能力就肆意行動,因為有的天命,是他這樣的蕓蕓眾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改變和動搖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陷入消極之中,認為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宿命。
只要找到正確的路,就算不能改變時間,或許也能在權衡之下,找到損失最小的結局。
“謝謝。”他對南杉說。
南杉笑了笑,“隨便說說而已,你也隨便聽聽吧。”
他們在路上遇到不少污染物,安無咎把槍給了吳悠,讓他去打,這樣可以多增加一些時間。
而和上一輪回一樣,他們討論起鐘益柔和楊爾慈的去向,以及這座城市的安全區,吳悠又一次提出要去西南方向的廢棄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