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不會進不去啊。”鐘益柔擔心這里的安保系統。
作為曾經在這里就職的前研究員,[楊爾慈]介紹說:“這里只要一道安保系統,看到那座全玻璃的建筑了嗎?那就是公司大樓,安保系統只在出入口設置過,據說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非軍用防御系統,所以只有這一道。”
說得有些夸張,但對于一座掌控了全球生物科技命脈的跨國企業而言,這也是常態。
畢竟他們是可以直接越過政府,大批采用活人實驗體的魔窟。
科技的發展、人類社會的前進,都源于這些頂尖人物的智慧。
但對于沙文這樣的企業而言,他們膨脹過頭的智慧就像是一雙不自量力的手,已經伸到了他們本不可知、也不該觸及的地方。
那是可以摧毀整個世界的未知。
他們將車開進去,這里幾乎沒有什麼污染物的痕跡,看起來還算干凈。
可等他們真的來到了這座巨大的、如歌劇院般優美恢弘的地方時,這種和平的假象才終于打破。
“最安全的防御系統……”鐘益柔看到眼前這一幕,震撼無比,或許她這輩子也看不到這樣一個場景了。
如此美麗澄透的玻璃建筑外,大門之前,是堆砌成一座小山的尸塊,人類破碎的身體混合著那些怪異的肢體和觸手,尖銳的口器似乎還有神經反應,仍在顫抖。
惡臭的粘液與血液混合而成的半凝固液體包裹著這一切,殘骸與痛苦,死亡與絕望。這灘幾乎要覆蓋整片土地的液體,此刻依舊在緩慢地向外流淌,緩慢至極,如同無數雙企圖求助的手,但已經太晚太晚。
沈惕沒說話,和眾人一起下了車,又獨自上前幾步,撿起地上的一只斷手,朝著那扇敞開的大門扔過去。
就在手沿拋物線落至門口的瞬間,大門里的激光刀陣被啟動,尖銳的警報響起,轉瞬間,那只手再次被分割成無數的碎塊,散落在山堆上。
“怪不得敢吹牛。”沈惕假意抖了抖,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抱住自己的雙臂,回到安無咎身邊和他貼靠在一起。
[楊爾慈]猜測,“我猜,是因為太多人往這里闖,包括污染物,所以安保系統自動定級為高級別危險,所以才會出現這麼極端的安保手段。”
鐘益柔盯著眼前由無數殘肢累疊而成的山堆,竟漸漸地失去了思考,眼前出現了幻覺,她看見一只手動了一下,立了起來。
所有的殘塊都動了!
就連空氣中這股惡臭的血腥氣,都漸漸生出一種異樣的甜美。
是甜的,腥甜的味道……
“喂!”
鐘益柔被狠狠地晃了一下,回過神,愣愣地看向拽著她的沈惕。
安無咎發現她的理智值又降低了,現在只剩下四分之一,非常危險了。
“益柔,你不要看那些東西。”他對鐘益柔說,“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盡量想想能讓你意志堅定的事。”
鐘益柔點頭,她垂下眼,盡量不去看那些東西。
她想到楊爾慈,想到或許還可以再見到她,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
[現在怎麼辦?還進去嗎?]
吳悠也看到了眼前這一堆令他惡心的東西。
“他一定在這里面。”安無咎仰望著玻璃建筑高不見頂的頂層,“沙文的CEO,拉塞爾。
”
鐘益柔忽然想到一點,抓住安無咎的袖子,“對了我想起來了,無咎,我們進不去,你可以的!”
“我?”安無咎不明白她的意思。
“沒錯。”鐘益柔指了指他耳后的芯片,“我和爾慈說過你的芯片,這個芯片的主人好像就是沙文的人,是和她一起工作過的研究員!”
安無咎將芯片信息調取出來,和眼前的[楊爾慈]對了一下信息。
[楊爾慈]確認了,“的確是,他兩個月前好像猝死了。沙文的權限消除是每三個月集中清理一次,刪除所有離職的員工權限。”她算了算,對安無咎說,“還可以用。”
“有點危險吧。”沈惕拉住他的手腕,“如果出問題呢?你不就送命了嗎?”
安無咎反握住沈惕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看向他,“我總得試試。”
沈惕知道自己攔不住他,也無法多說什麼。
如果要論固執,安無咎一定是世界第一。
說完,不顧其他人的猶豫,安無咎獨自朝著那恢弘的大門與尸山走去。
就算不能成功,他也可以重來,他一定可以的。
如果這次輸了,至少他下一次可以做出更快的反應,更好的決定,如那位蒙面人一樣,他的經驗總能幫他取得更好的結果。
安無咎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的同伴。
就這樣,他踩著粘液與肢體,一步步走到大門口,腳步頓了頓。
最終,安無咎閉著眼,邁出一步。
想象中最極端的情況并沒有出現,他反倒聽到了身后鐘益柔的歡呼聲。
“成功了是嗎?真的有權限!”
安無咎抬眼望向大門頂端的掃描孔。
[亞伯拉罕克魯斯,生物部研究員。]
[歡迎回來!]
真的掃描通過了。
安無咎進入其中,轉過身看向身后的同伴們。
“我進來了,你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