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應該就是那個邪神!]
遠處的狙擊手,近處的吳悠、周亦玨和加布里爾也拿起武器對這個巨大觸手進行掃射,令他們感到驚喜的是,這鱗片并非堅不可摧,是可以被子彈穿透的!
于是他們加大火力,可這份驚喜隕滅得太快,因為那些被穿透的地方濺出粘液的同時,竟然鉆出了新的細小觸手,這些子觸手靈活無比,向四周圍如手槍般發射,擊殺目標。
鐘益柔用自己的身軀抵擋攻擊,空洞的眼眶中也向外放出觸手,與之抗衡。
大家齊心協力,對付這個突然出現的棘手敵人。但安無咎覺得不對,這些攻擊只是針對其他人,并沒有對他出手。
正想著,他感覺腰間一輕。
一回頭,他看見沈惕一把抽出他腰間的長刀,神情冷得可怕,他起身躍起,以人類根本做不到的高度,雙手舉刀,將這根巨大的觸手從尖端開始,狠狠劈成兩半。
他的動作連貫而利落,那些粘液飛濺出來,卻濺不到他半點。
這樣的爆發力讓他們都愣了愣,安無咎正要和他配合,卻沒想到沈惕竟然提著長刀走到了之前那些被他震懾的污染物之中。
“喂。”不遠處的周亦玨對安無咎使了個眼色,“那家伙不對勁啊。”
沈惕仿佛陷入殺戮情緒之中,從前根本不屑于動手的他此刻竟然在瘋狂斬殺那些污染物,霎時間哀嚎遍野。
已經變成兩半的觸手倒在地上,忽然間動了動,被吳悠發現,他立刻開槍,但還是沒能來得及,觸手直直朝鐘益柔飛來。
安無咎一邊對觸手射殺,一邊朝那邊去。
可就在一瞬間,沈惕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完全擋住。
這種瞬移的能力,他好像已經不僅僅是覺醒了。
“沈惕!”安無咎抓住他的一只手,卻被甩開了。
震驚中,他看著沈惕抬手揮刀,將那只復蘇的觸手從中間狠狠斬斷。顯然他還不滿足于此,所以將那觸手斬成大大小小的碎塊,看著它們落到地上。
“可以了,沈惕,你停下來!”安無咎上前,想要抓住他握刀的手,但沈惕卻先他一步,將刀揮向鐘益柔!
安無咎無法想象,他條件反射地沖到前面,在兩人之間,刀迅速的下落。
最終停在了安無咎的額前。
和往常不同。
沈惕直勾勾地盯著安無咎,就像是一只獵殺中的動物。
他略微有些僵硬地歪了歪頭,依舊盯著安無咎。
“沈惕,是我。”安無咎試探性地和他溝通,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腕,輕輕地撫摸。
他看見沈惕的理智值有了很大的波動,這麼短的時間里,只剩一半,但生命值還是滿的。
沈惕眼中的綠色微光堙滅些許,眨了眨眼,順從他的動作漸漸將手放下來。
鐘益柔又退后了一些,從沈惕出現,她就知道自己就算是變成污染物,也不可能和沈惕抗衡。但她不明白沈惕為什麼會發瘋,安無咎甚至都沒有崩潰。
就在沈惕漸漸要恢復理智的時候,他們突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兔子的聲音。
“原來就是你啊。”
安無咎轉過臉,試圖循聲去找,沒想到腳邊的碎塊竟然又一次動起來,只不過這次它們并不是要攻擊,而是在尋找彼此。
散落在各處的污染物碎塊逐漸匯合,在他們的眼前拼湊、粘合,成為一個畸形的整體。
藍色的光芒包裹著這些肉塊的周身,很快,那個畸形的巨大身體變得逐漸像一個人的影子。
藍光隱沒,他們看到的是拉塞爾,還有被他牽著的諾亞。
諾亞臉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仿佛只是一個娃娃。
兔子的聲音漸漸變成拉塞爾的聲音,兩者重合,他側了側臉,看向沈惕,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一種模仿人類的微笑。
“我找了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弟弟。”
什麼?
安無咎看向沈惕。
原來他們不止是同類,還是有血緣關系的生命體。
“我們現在都不完整,不過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可以比我弱這麼多,當初可不是這樣。”
拉塞爾又看向安無咎,朝他走來,安無咎防備地架起槍,對方卻輕蔑地笑了笑,“你不會真的覺得,你可以殺了我吧?”
他繼續朝他們走來,“憑你人類的身軀嗎?渺小卑微的人類,野心倒是很大。”
安無咎對準他的頭顱連續射擊,幾乎將拉塞爾的頭顱擊碎,血肉模糊,可下一秒,那破碎的部分又融合在一起,恢復成之前的樣子。
一個殘渣掉落在拉塞爾的肩頭,他理了理衣領,優雅地拾起殘渣,送入自己的口中。
“聽著。”他臉上的笑容斂去,對安無咎抬了抬眉,“我知道你可以回溯了,或者說,他可以帶你回溯,所以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痛快地死去。”
他松開牽著諾亞的手,在破曉的晨光中張開雙臂,“看著你的朋友們一個個死去,你卻能幸運地活著,不是很好嗎?”
“當然了,這些人一點也不重要,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好難受的。”拉塞爾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