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對沈父說,“先別說除草的事兒了,幫我去摘一點羅勒呀。”
就這樣,沈惕和安無咎又有了二人世界。
“你怎麼自己就來了?”安無咎走在馬路邊,眼睛望著沈惕。
“我半夜醒了,睡不著,一直想著這件事。”沈惕繞到安無咎的右邊,和他交換了位置,讓他走在馬路靠里的位置,然后伸手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也醒了一次,還怕你不見了。”安無咎嘴角微微上揚,“早上醒的時候發現你不見,我嚇了一跳。”
沈惕的拇指輕輕蹭了蹭安無咎屈起的手指,“我那時候在樓下。”
走著走著,安無咎忽然站定,沈惕也跟著停下來,看向他,“怎麼了?”
只見安無咎伸出手,沈惕還以為他要摸自己的臉,沒想到下一秒,安無咎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垂。
“你不會是特意把耳墜取下來的吧?”他看向沈惕的雙眼,像是抓住了什麼不得了的把柄。
“是啊。”沈惕直接承認了,另一只手拍了拍口袋,里面丁零當啷的,“耳朵上戴這麼多東西看起來不太正經吧,本來我還準備換一套正式點的衣服,但我怕你爸媽覺得我是上門推銷的。”
說著說著,沈惕自己都被逗笑了,也不知道當時哪兒來的這麼多想法。
沒想到安無咎松了手,兩只手抱住了他的腰,就這樣靠到他懷中,讓沈惕都愣了一愣。
“謝謝你。”安無咎的臉貼靠在他溫暖的鎖骨處,輕輕蹭了蹭,“我也很愛你。”
“也?”沈惕笑了,也抬手摟住他,“我可什麼都沒說。”
清晨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但沈惕的懷抱里是暖的。
“你不需要說。”
安無咎的聲音悶悶的,抱得很緊。
他當然知道,比誰都清楚。
明明沈惕可以像對其他人一樣,把那些記憶灌給他父母,這樣會免去很多很多麻煩,他們也可以更快更輕松地接受他和沈惕之間的羈絆。
但沈惕沒有這樣做,一向投機的他選擇了一條誰都知道會更艱難的路。
或許是對自己不夠放心,怕不能取悅到他們,所以才傻乎乎做了這麼多,扮乖巧送早餐,連家里的草坪都提前除好,盡可能讓他們喜歡他。
“好傻。”
安無咎低聲說。
“你說誰?”沈惕捏了捏他的腰,“我這麼聰明,一下子就搞定了。”
“別捏我的腰。”安無咎捉住了他的手,小聲抱怨了一句,“癢。”
“用力點就不癢了。”沈惕大言不慚。
安無咎推了他一把,“再用力點我人就沒了。”
“怎麼會?”沈惕嬉皮笑臉摟住他的腰,“父母搞定了,下一步是不是你的同學朋友們了?快帶我去見他們。”
“沈惕小朋友,你不要得寸進尺,。”
“好的,那就再等等,安安小朋友。”
第164章 番外三南杉吳悠(上)
傍晚,南杉伏案寫著黃符,一張又一張,不見停。
師父覺得奇怪,背著手在屋子里兜圈,眼睛盯著徒弟,最后終于忍不住開口:“南杉,寫了一下午了,歇會兒,用不著這麼多。”
南杉沒抬頭,懸于黃表紙上的毛筆尖蓄著一滴朱砂。
他笑了笑,“反正也沒什麼事,多寫點,分給鄰居避避邪也好。”
奇了怪了。
師父怎麼看怎麼不對,這小子平日里沒這麼刻苦,練功嘻嘻哈哈,畫符也是叫了才畫,只有驅魔做法的時候才會認真,最近是怎麼了,像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似的。
“你喝口茶。”他特意給南杉端了杯茶,放到他跟前,“喝吧。”
南杉這才抬頭,“謝謝師父。”說完端起茶一飲而盡。
過了半晌,南杉才回過味,眉頭緊皺,抿起嘴,“好苦……”
“你還知道啊?”師父坐上他二手淘來的太師椅,“我還以為你就一門心思發揚道法,酸甜苦辣都嘗不出了。”
南杉一時語塞,放下手中的毛筆。
“說說吧,有什麼煩心事兒。”師父一副神機妙算的樣子,就等著南杉訴苦。
“沒有。”他回答得很快。
沒想到他的嘴這麼硬,師父搖了搖頭,“你騙不過我,南杉,你在我身邊長大,一個表情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可別忘了,連名字都是我給你起的。”
南杉沉默了幾秒,露出一個和往常沒什麼分別的笑,“真沒什麼,就是最近狀態不好,畫符靜靜心。”
“靜什麼心啊。”師父從太師椅上起來,兩手又背到身后,“出去玩兒吧,年紀輕輕愁眉苦臉的,你看外面多好的天氣啊,別愁眉苦臉的,該玩兒就玩兒,反正現在沒活兒,有事兒你再回來。”
南杉正要拒絕,門鈴聲突然傳來。
師徒兩人都有些奇怪。
師父嘀咕道:“沒有委托人預約上門吧。”
“我去開門看看。”南杉說完,徑直朝玄關走去。
門鈴只響了一聲,南杉想或許是有人弄錯,但他還是開了門,令他意外的是,門口站著的竟然是吳悠。
吳悠穿著一件干凈柔軟的白色衛衣,套著帽子,伸出的手頓在半空,像是正要再按一次,見南杉出來之后,他放下了手,冷不丁來了一句,“你還真住在這里。”
南杉這才想起來,他并沒有告訴吳悠自己的住址,不過在之前的時間線里,吳悠是來過一次的。
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時間線里已經沒有了圣壇,整個世界也發生了行業內大的改變,不過他和師父的工作室地址沒有太大的變動,還是在同一棟舊公寓里,只是樓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