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有飯吃。
外來的季總頓了頓,合上了筆記本,宣布道:“散會……”
午間正是職場人覓食的時間,隨著電梯的開闔而涌向樓外的人員大多獨來獨往,胸前掛著忘記摘掉的工牌,偶有三三兩兩結伴走在一起的,商量著中午吃什麼。
我和沈瑜在一起的時候,盡管我想向全世界宣布我和他的愛情,但因為沈瑜臉皮太薄,害羞起來就不肯理我了,我們只能偷偷摸摸的戀愛,人多的場合甚至不會并排走在一起。
季行辰倒是個不顧旁人眼光的,我倆這身同款的衣服已經夠惹眼的了,他還在街上旁若無人地對我下手。
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劃過我的后頸,我一個激靈,閃身躲開。
這人怎麼一點男德都不講,我捂著脖子怒道:“你干嘛!”
季行辰看到我的衣領歪了習慣性就上手幫著整理了,在我閃避時才反應過來,被我拿話咬了一口之后臉色有些難堪。
但還是上前一步,強行把我的領口給翻正了過來:“你不會是九歲吧,連衣服都穿不好嗎?”
“你管我,我就喜歡隨意一些。”我邊說邊解開了兩顆領口,將袖子挽到了小臂的上邊,這種商務風的衣服穿起來簡直是種拘束。
“要不是沒的穿,我才不跟你穿一樣的衣服。”我反諷道,“都多大的人了還穿情侶裝,幼不幼稚。”
季行辰竟是認同了:“我也覺得總是成雙成對買東西的你挺幼稚。”
我:“……”
二十五歲的我可真是越活越出息。
這周邊是商圈,午飯就近選了一家中餐廳。
菜是季行辰點的,口味都是我愛吃的。
季行辰的公司跟我的公司在一個地段,我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向外眺望時,看到的最近的那棟樓就是他公司的辦公地點。
股東的硬性身份加上與我的關系,又是鄰居,難怪他來我公司跟回家似的。
我倆各方面捆綁得都很嚴實,比商業聯姻鎖得還死,季行辰并不依附于我,他有自己的事業,跟我的公司合作緊密,是做物流行業的。
難怪這麼擅長送貨上門。
將自己送貨上門的季總幫我處理了這次危機事件,又負責起后續的售后服務:“今天會議上我點名的那三個人是你平時重用的人,工作上的事可以優先以他們的意見作為參考,也可以找我商議。”
我嚼著一塊蒜香排骨,看著他,緩慢地眨了下眼。
全程溜號的我哪知道他提了誰。
季行辰秒懂我的癡呆,短促地嘆氣:“下午重新帶你認人。”
他很認真的履行著幫我記起一切的承諾。
就如那場7-1的球賽光聽戰績只能得到結果,自己看過才算是看過,以親身經歷的方式與六年后的世界和解,重新去認識一切我還是能接受的。
我領情地應聲,嘴甜了一句:“謝謝辰哥。”
季行辰很不領情,神情古怪得仿佛又在密謀著什麼開壇做法的驅邪儀式。
我沒記憶,但這具身體仿佛有肢體記憶一樣,我的手趁我不注意將盤子里品相最好的那塊精排夾到了季行辰的碗里。
社死是一種輪回,我上次這麼尷尬的時候還是季行辰上次這麼尷尬的時候。
我假咳了一聲,隨便找了句話將這茬揭了過去:“你在意外什麼,二十五歲的我是不會說謝謝,還是不會叫你哥?”
季行辰睨了我一眼:“不會笑得這麼傻。”
這茬我不揭了。
我找回這具身體的主權,大大方方地將那塊排骨又從季行辰的碗里夾了出來,自己吃了。
關于我穿越這事,目前只有幾個走得近的朋友知道,我和季行辰的關系名存實亡這事,也沒拿個大喇叭向外宣告,我對沈瑜的尋找卻并未耽擱。
我的微信里現在只有一條尋人的朋友圈。
關鍵詞:沈瑜、再續前緣、望知情者幫忙提供聯系方式,有償。
權限設置為所有人可見。
下面評論是一排來自熟悉好友的問號。
以及共同好友對季行辰名字的艾特。
最后演變為【朋友圈是一分鐘前發的,現場只留下了一部手機】的復制粘貼。
方晴蘭女士更是在刷到這條朋友圈之后,邊說著要把我的狗頭擰下來當球踢的慈祥話,邊讓我回家接受母愛的洗禮。
不過在她得知我正在跟她的好二兒共進午餐后,又大度的放下了屠刀,設立了回家只能成雙的門禁。
不知道季行辰看到我這條朋友圈了沒。
先前跟他定下一個月期限時,我就已經講明我會去尋找我的真愛。我倆現在的關系更像是名義上的綁定,不是情侶。
利益之下,必有勇夫。
與我關系相近的人哪怕有路子幫我尋人,也必然不會跟我趟這趟渾水,午飯吃到一半時,我接到了一名打著我同學名號,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人的電話。
假模假式地寒暄了幾句。
“李總,我可不是為了什麼有償,都是老同學,談錢太見外了。
”只為了混個臉熟的這位殷切道,“您找的沈瑜是不是我們的高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