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行辰一把將我的爪子拍開:“看你自己的手機去。”
我了不起,我清高:“我最近睡前可都是看書的,你給我的那幾本書我都看了一多半了。”
季行辰敷衍地點了下后腦勺。
二十五歲的我領地意識比十九歲的我還離譜,我和季行辰同住的臥室都是自己親自打掃,就連床單都不讓外人碰,究其原因應該是對季行辰的占有意識很離譜。
“你老公要是知道我跟你睡在一張床上不會生氣吧,噫,你老公好可怕。”
“辰哥,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唄。”
“理理我……”
“要不我給你講。”
季行辰用后腦勺表達冷漠。
片刻的安靜過后,季行辰打算關燈,轉過頭時和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我,大眼瞪小眼地對上了。
季行辰繃著臉催促:“趕緊睡覺。”
我自「穿越」以后睡相變得特別差,每晚跟在床上尋寶一樣,有天還摔地上了,前幾日換洗床單之后,睡眠質量更是差到了新低谷,后來在床頭柜放上滴過那股松木味精油的擴香石,睡得才稍微好一些。今晚也不知道是回到了自己家,還是因為和季行辰同床的緣故,沒有聞著那股味道,我卻泛起了困意。
我捂著被子悶聲道:“你先睡,我怕我會吵到你。”
季行辰也在等,等我睡著后的夢話。
他沒多言,轉向我,隔著被子在我的后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季行辰有副和相貌相配的優越身材,看著肩寬腿長,有些生硬感,抱起來卻意外的適手。
而被他抱著時,卻是這樣一種感覺——我的整顆心都像是落進了歸宿。
一直以來受季行辰照顧的我對他也有種雛鳥情結一樣的依戀。
“你也會這樣哄二十五歲的我睡覺嗎?”
我看不見季行辰的表情,只能從頭上傳來的聲音里聽出他的落寞,他道:“會。”意料之外的回答。
我突然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我睡著了,我沒說夢話,于是季行辰在我不安分地纏著他,抱他入懷的時候,非常堅決地推開了我,用被子作為界限將我們二人間隔開。
我曾經入睡時的刻板行為,現在變成了季行辰,安撫布偶只能被動地被我抱著,季行辰從來都是主動做出選擇。正如現在的我之前不認可季行辰,季行辰也不再認可現在的我。
睡得正香的我在懷中落空時忽然驚醒,在還未反應過來狀況的情況下,莫名感到了一股巨大的落差與委屈,我將隔在中間的被子卷在懷里,潛意識知道自己遭到了嫌棄與驅逐,于是蹭向了我那側床的最外沿,渾渾噩噩了半天才再度入了夢。
今夜,我夢到了二十五歲的我。
夢中的我是十九歲時的樣子,不畏天地,桀驁張揚。夢中的我像在對鏡自照,和站在我面前的二十五歲的我對峙著。
一眼看去,我們便是兩個人。
他在氣勢上就勝過我許多,英雋的眉宇間彌蒙著陰霾,表情清寡,分明有種開過刃一般的銳利,卻收斂著不顯半分攻擊性,沉穩又壓抑,是那種跟人打完架會慢條斯理地用常備手帕擦凈血跡,臉上仍一副平和薄涼的做派。
但那是在人前的偽裝。
二十五歲的我果然生氣了,主動跟我撕打了起來。
關于十九歲的我打不過二十五歲的我這件事。
二十五歲的我似乎什麼都比十九歲的我強,發起怒來比我更瘋,下手也更狠。
我被人摁在地上拳打腳踢是從未有過的經歷,但卻在夢里無比真實地還原了出來。
我有還手來著,還手疼的也是我,這是個噩夢,我懂了。
二十五歲的我涉嫌虛假營造人設,分明比我更不理智。
二十五歲的我眼眶猩紅,拎我脖領子的樣子像先前季行辰拎我時的架勢,是夢又似現實里的投影,不過季行辰沒這麼狠,也沒這麼魔障。
“你怎麼能這樣對辰辰,你的心不會疼嗎!?”
我怎麼對季行辰了?
對了,我傷害過季行辰的感情來著。
我和他「初次」見面時和他說分手,把他惹哭了。我和初戀見面,沒把旁聽的他當回事,說了很多刨他心的話,他吃著最喜歡的食物時都在掉眼淚。
季行辰拎我脖領是因為他來接喝醉的我回家,我卻抱著他叫沈瑜的名字,那時我因為懶得應付他,連話都沒跟他說明白,發生那些事時他以為我還是他的愛人。
季行辰讓我看清他是誰時,我是怎麼做的來著?要不是我兄弟們攔著,我差點踹了他,還讓他滾。
分手,抱著他叫別人,罵他滾時,他都以為我是他的愛人。
“確實會心疼。”我說。所以我早就不敢惹他不開心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你他媽怎麼舍得這樣對他!”
“季行辰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說臟話?”我把二十五歲的我所謂的成熟理智都搶過來了一樣,淡定的不正常,“你再怎麼會裝,曾經的你是什麼狗脾氣,自己心里沒數嗎?十九歲的你什麼德行,你不是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