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算不得他真正的愛好,至今最熱衷的事仍是躺在我媽的腿上傻樂。
我的愛情觀本也這樣簡單。
如此想來,情傷過后的二十五歲的我一定辨別了許久才肯相信季行辰是真的愛我,早在季行辰向我告白前,我應當就是喜歡他的,才有了時間線錯亂的公司起名,和在一起之后不肯明言的真情。
如果錯過季行辰,我這輩子都無法再愛上別人,我分辨不出后來者的居心,分辨不出,也不想分辨。
這是我絕望的源頭。
獻寶失敗的我郁悶了一整天,我占領家中的次臥,卷著被子,在季行辰的微信里無能輸出。
【壞男人。】
【勾引我卻不喜歡我的壞男人。】
【睡了我還不負責的壞男人。】
【啊啊啊】
季行辰的微信成為了我的樹洞,每次被季行辰打擊,我都會在這上邊口嗨幾句。
上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還收錄著秘制早餐茶葉蛋的煮法,八角、香葉、小茴香……我拿價值六位數一斤的古樹普洱當調料,老李都夸我賢惠。
我正伴著一串被拉黑的紅色感嘆號抒發情緒,發瘋,發一些不被定義的瘋,又莫名因為發出的垃圾話發散思維,回想起了當時的肌膚之親與流連不去的春夢,惱怒促使情緒亢奮,于是生理以另一種形式亢奮了起來。
下腹燥熱發緊,多日不曾紓解過的器物充斥著欲求,我深吸一口氣,用手握著撫慰了兩下,俯身壓在柔軟的被子上研蹭,開過葷的身體不肯輕易滿足,于是身下的被子在肖想中被旖旎地物化。
【季行辰。】
【我想抱你。】
【想親你。】
【想,操你。】
【操死你操死你操死你】
季行辰:【?】;
我看著對話框里突然蹦出的回應,瞬間懵逼,一腦袋悶進了枕頭里,掙扎著爬起來才發現從我胡亂肖想那條開始,后面就沒跟著紅色的感嘆號為我保駕護航了。
我在線撤回。
季行辰:【你說你想做什麼?】;
撤回無效……
我很慌張……
打字聽不出語氣,季行辰直接一通語音電話撥了過來,將悶聲裝死的我拎出來教育。
通話接通,季行辰卻不說話,又發了一遍消息。
季行辰:【你說你想什麼?】;
我支支吾吾,刪繁就簡,從走腎到走心,我說:“我就是在……想你……”
季行辰隔著網線也不能邦邦給我兩拳,于是正事為先地打字:【沒事的話將這個看了。】;
季行辰發來一份電子文件,自分開以來,工作上都由有助理從中交接。
季總雖然不算愛崗,但足夠敬業,看樣子是他加班到這個時間,急用這份文件才臨時找上我。
我止住烏七八糟的念頭,收心專注地看起這份合同。
因為不時要對接細節,語音保持著通話,季行辰幾乎都是打字,偶爾應一句,嗓音喑啞發沉,呼吸聲很色,隔著網線都令人心神蕩漾,實在難頂。
我沒急著硬,感性甚至壓過了生理上的本能,因為我聽到了他咳嗽的聲音。
“辰哥,你感冒了嗎?”
季行辰默聲打字:【咽炎。】;
我翻身坐了起來,白天時他嗓子就是啞的,送酸辣芒果原來是火上澆油,難怪他眼神當時像是被誘惑到了,想吃,卻兇巴巴的拒收。
我又支棱起來了。
我邊回他消息,邊窸窣地穿衣服,在風風火火的動身聲中,季行辰問:“你又在折騰什麼。
”
“去超市買梨——網上說咽炎喝冰糖雪梨水會有緩解,我學著煮一下,明早帶給你。”
我和二十五歲的我有著相似的腦回路,我們的示好也是相同的。二十五歲的我也會在季行辰犯咽炎時為他煮雪梨水。
家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開著門,我索性溜行著,走過和季行辰并肩走過的路:“辰哥,你向天上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正式追求季行辰的第十天,我沒煩,季行辰都拒絕煩了。
他噸噸噸地喝掉了我帶給他的雪梨冰糖水,一連三天之后,季行辰叫停了我的樂此不疲,畢竟在他看來現在的我對麻煩事并沒有耐心。
冰糖水是一早燉出來的,里面加了銀耳、枸杞、紅棗,如果不是怕藥理成分太雜我還想在里面加黨參。
耐不耐心的也要看跟誰。
我捧我自己:“我成長了!”
季行辰扯過我的手,拿出一管燙傷膏。
之前我被石頭割傷手時,是季行辰幫我上的藥,但這次他將藥膏放在我的手上之后就不管了:“我的咽炎已經好了,謝謝你的湯。”
之前同居時季行辰為我辦事很順手,支使我更順手,現在跟我說謝謝,就連關心都成了禮尚往來。
他身體康復,我很開心,但我又少了一個去見季行辰的理由。
感情上再無前路的是我,季行辰總是向前看的。
用一段新的感情去覆蓋失敗的感情是一種自救,我拿季行辰自救,季行辰自救自己。
酒吧內的燈光迷離幽暗,但并不喧騰,偏向清吧,里面的人不少,三五聚在一起,多在喝酒閑談,位置私密的卡座里,也有成雙的人影在交頸親吻。
季行辰也是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