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晝夜的溫差有些不近人情,穿街的夜風將我們吹得都理智了下來。
“冷嗎,外套給你。”
季行辰搖了下頭。
我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又是巧合?”
最近我總故意制造巧合接近季行辰,我坦然道:“不是巧合,沒那麼多巧合,我是特意來接你的。”
我們分開了是事實,他戀愛人身自由我無權干涉,但不時晃現的二十五歲的我的記憶與我的潛意識認為他屬于我,我們不該如此。
“你跟人撩閑,就不在乎你二十五歲的老公的感受嗎?”
季行辰輕輕抬起嘴角,跟著我的腦回路說:“那我是不是要先讓你把他還給我啊?”
先前我強行分割十九歲和二十五歲的我,并對剝離感沾沾自喜,而今我無話可辯。
我委屈地嘟囔:“他能有我這麼聽你的話嗎,我多乖啊。”
推銷自己我是認真的,“我會當總裁、當助理、會單手開賓利,會煮雞蛋,拌芒果,打雷知道收衣服,下班知道回家,不會亂撿路邊的垃圾吃,追人知道投其所好,你就讓我追到一下唄,明天我就去找個紋身店,在胳膊上紋上我愛你,即使再錯亂一次,我也不會再輕視你了。”
——我要紋十九歲的我愛季行辰。
我對季行辰不是喜歡那麼稚嫩的感情,而是愛——是家人、是陪伴、是忘不掉的習慣。
屬于曾經的我的熱烈而不加掩飾的感情,我會讓季行辰全部感受到。
“我還會對你說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季行辰用魔法打敗魔法:“我也愛你,愛二十五歲的你。”
我一下子又蔫了,季行辰喝完酒后,心中的戒備稍降,人反而變得溫緩了些,笑著在我腦袋上摸了摸。
他摸我!他一定是喜歡我!
我化身甩不脫的背后靈。季行辰叫來的代駕被我以雙倍酬金支走了,季行辰不跟我回家,也不讓我跟他回他的住所,于是我們一起去了酒店。
原本我是看他喝了些酒,想照顧他,畢竟他之前也單純的照顧過醉酒的我。
孤男寡男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開房,這事沒法單純。
我好累,我三歲,我要季行辰抱著睡。
房間內有兩張床,我們擠一張剛剛好。
“辰哥,我可以跟你睡嗎?”
季行辰如同聽到需求的乙方一樣,慢條斯理地脫衣服,漫不經心地了解需求:“你要睡床還是睡我?”
這可以是個多選題,成年人全部都要。腦子里一直閃爍著標準答案,我卻遲疑地想了半晌。
我清了清發干的嗓子,視線亂瞟,不好意思看那片解禁的雪色。
“你接受我的追求嗎?”
“不……”季行辰躺在床上,用手背蓋住因為飲酒而發熱的眼瞼,為不負責任的放縱做出解說,“按照你的形容,我和你發生關系是在拿你吃代餐。”
他倒是無比坦然。
我咬牙切齒地回答:“那我睡床。”
和季行辰睡在一起,我卻失眠了,輾轉半晌后,我去衛生間沖了個冷水澡,順便為季行辰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季行辰也沒睡著,呆呆地看著那杯水出神。
因為我壓抑的呼吸喘得太過粗重,季行辰不厭其煩地用腳推了我一下,然后他那只腳就收不回來了,被我抓住腳踝摁在了硬熱的性器上,抵著他的腳心頂蹭。
再就做了……
做到了后半夜,季行辰踹我都沒力氣了。
性與酒精麻痹也致幻,季行辰在放空中讀檔先前相伴的日夜,那些還深愛的時刻,就好像此時還是彼時。
床頭的暖光下,他失神的雙眸灼灼地望著我,帶著深沉的迷戀。
我吻著他眉峰處的疤,在他的身體里貫穿進出,在濕潤的情潮里叫他:“辰辰……”
他叫了許多聲我的名字,在我叫他辰辰時,紅著眼角回了聲老公,之前的那些原來都不是在叫現在的我。
我吻住了他的嘴,企圖分點醉意。
我今夜要是也喝酒就好了。
我也可以自欺欺人。
第三十九章/我還給你
【該離開的不是季行辰,是十九歲的我。】
昨夜共赴云雨時,醉意迷蒙的季行辰也曾主動吻過我,他對我說讓我記起他。
相識五年間的熟悉感與習慣,以及這段時日的相處,我對他確實有了深刻的記掛。
我總是在似夢非夢間記起二十五歲的我和季行辰的曾經,我在回憶,在自我拼湊,我愛季行辰是連帶著二十五歲的我的份額一起愛的,但因為我之前區分立場,季行辰只認可二十五歲的我。
一早相擁著醒來,睜眼時他正在看我。眼神給我一種他還愛著我的錯覺,又或許他確實還愛我,愛曾經的我。
等他將我區分,再想抱他就不能了。
錢萊的酒吧里,之前勸我要好好對待季行辰,否則等我想起曾經后肯定會后悔的幾個發小,為了看我的好戲特意跟我聚了一場。
我讓錢萊以全市為范圍,在各大酒吧安插眼線「通緝」季行辰,盯他的動向——季行辰要是真跟誰有親密往來,我真的會瘋。
季行辰被我作丟了的好消息,圍坐我身邊的這圈人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