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以為只是給方家做三年的私人工作,誰知道方家只剩下一個小獨苗,第一眼就瞧上了霍先生,不擇手段給下了藥,霍啟第二天醒來才知道方家根本不在乎這些錢。
而方自在,從頭到尾目的不過是要霍啟罷了。
霍啟想著最近的事,他對著方自在似乎又變了些感覺,雖然暫且說不上來是什麼,但他能直覺到如果任由苗頭這麼下去,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場大家都意料不到的下場,所以不如及時止損。
三年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他一定要走的。
霍啟垂著眼睫,斂下了眼里的情緒,沉浸在思考中,甚至沒發覺方自在已經站在他眼前。
方自在在他面前揮揮手,才將他拉回現實中,“你在想什麼?”
霍啟將心里的那點事壓回去,“沒什麼,你事情辦完了嗎?”
方自在指了指大殿,說:“還沒有,還要去大殿那里拜三拜,你要跟我去嗎?”
霍啟冷酷的搖搖頭,方自在很明了,自覺地轉身就去了大殿。
霍啟站在外面,看著他跪在蒲團上,將三跪九叩做了個全,誠意十足。
佛祖在上,眉目慈祥的看著來往有求的世人。
方自在應該很有誠意吧,霍啟想。
方自在做完禮數,起身又對著在一旁等著的大師微微一拜,大師回禮,方自在才回頭踏出了大雄寶殿。
霍啟還在門邊等著他。
方自在攥緊手里的東西,朝他快步走過去,笑著攤開手掌里的東西。
入眼赫然是一個金絲繡線的錦袋。
“這是什麼?”
方自在抓起霍啟的手,萬分小心的把錦袋放進他的掌心,“平安符,我找大師求了好久才求到的呢。
”
明明是冰涼的錦袋,霍啟有那麼一瞬間卻覺得燙手無比,“我不....”
“我不管,你要收下,我真的求了很久了,好不好,嗯?”方自在推著霍啟的手往里收了收,“真的就是個平安符,我沒放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里面。”
霍啟看著他的模樣,不知怎的一顆心忽然就軟了,到嘴邊的“不要”也收了回去,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謝謝,我以為...”
方自在眼睛“噌”得亮了一下,“什麼,你要是想要我們下次再來求。”
霍啟把錦袋放進口袋里,扭頭下了臺階。
爬上來已經去掉半條命的方自在,求符的時候也跪著供了很久,看著下山的路又開始發暈了。
霍啟已經下了一段路了,站在平地上回頭看著他,“快下來,等下天黑了。”
方自在蹲在路邊,哭喪著臉,“我真的下不去了,你背背我吧。”
霍啟冷靜的看著他,像個老父親看著無理取鬧的兒子一樣,“快點,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我不,你背我吧,霍啟,霍哥哥?”
小可憐抱著石柱子泫然欲泣,霍爸爸冷酷異常,“要麼自己下來,要麼你在這里呆到路修好讓小李來接你,你選一個。”
方自在想了想,又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選你。”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霍啟轉身繼續下著山路,轉眼間人影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方自在又在原地蹲了會兒,他確實走不動了,現在的身體禁不起這麼大的消耗,特別是褚醫生開的藥有軟化的作用,方自在今天走得太多了,眼下有點發昏。
不過霍啟走了也好,反正自己下山走得慢,還怕臉色不好會嚇到他。
太陽快下山了,留著大片大片的晚霞燒在天邊,方自在休息了好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剛想站起來的時候,就看見霍啟繃著臉從下面走上來。
方自在一瞬間忽然想起了紫霞仙子最經典的那句情話,怎麼說來著?
我的意中人,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彩祥云來接我,可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這結局。
霍啟身后是萬里火紅的晚霞,殘留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像鍍了一層金箔。
方自在撐著下巴,笑得肩膀都在顫抖。
你看,我的意中人霍啟,也是個蓋世英雄,他踏著萬丈紅霞,要背著我回家去。
這是我猜中的開頭,但至于結局,我無法掌控。
至少不要讓霍啟太難過吧。
霍啟走上來,抓著方自在細瘦的手腕將他拉了起來,聲音低沉,“沒有下次了。”
方自在像個順桿猴,攀著霍啟的肩膀一躍,被霍啟穩穩地接住,雙手放在前面交纏著,腦袋放在霍啟的肩窩上,朝著山下喊了一聲“駕”。
霍啟把背上輕飄飄的人往上掂了掂,在他屁股上打了一掌,“老實點。”
方自在撇撇嘴,眼角余光又瞥到地上兩個人融合在一起的影子,吃吃的笑起來。
“霍啟,你怎麼這麼好啊?”
霍啟要看著腳下的路,根本沒空理會方自在的話,任由他在那里碎碎念。
“我跟你說,我聽說啊,前面那座橋,有這麼一個傳說,只要是情侶一起走過的話,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下面是一段平路,霍啟終于有空回懟方自在了,“你能不能少點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能,不僅不少看,我還天天看,天天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