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遠有些詫異,傅老爺子都知道?
傅嵊仍是面無表情,圈住何遠的手腕,死死盯著傅老爺子,像一頭被困在圈子里的猛獸,眼見寶貝的獵物被拖走卻無能為力而顯得尤為煩躁、不安。
他知道這些事瞞不過老爺子。
老爺子幾年前退休,但傅家除了傅嵊,沒幾個人能挑大梁,而傅嵊也不到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的地步,所以老爺子偶爾還會看顧時局,大方向會關注一二。
方稷回來,同人聯手,針對傅嵊和尋找何遠的動作都沒隱瞞,傅老爺子當然會知道。
傅老爺子繼續問:“何遠,你告訴我,你愿意繼續跟傅嵊的婚姻,還是就此離婚?”
“爺爺——!”傅嵊大聲喊。
何遠顫抖著嘴唇,傅嵊卻扭頭怒瞪他,兇殘狠戾卻色厲內荏:“何遠,你敢!”
何遠不理他:“您會幫我?“
“我做主。”傅老爺子表情認真,讓人信賴:“我擔下的保證從不失守。如果你愿意繼續跟傅嵊的婚姻,我現在就走,以后不會再管你們小夫妻之間的事。如果你現在點頭離婚,我會押著傅嵊簽下離婚協議書。”
何遠:“好。我想離婚。”
“何遠……?”
傅老爺子:“傅嵊,聽到沒有?”
“爺爺,我跟何遠是夫妻間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我保證,我保證一定會解決。”傅嵊盡量放松姿態,試圖說服傅老爺子別管:“哪對夫妻沒有矛盾?我跟何遠……只是一些小矛盾,你看我們在備孕呢,我快三十了,何遠年紀也不小,過了年,我們婚姻滿七年——對,七年之癢,我們只是遇到了婚姻中的小問題,跟尋常夫妻一樣。您看,我們準備要一個孩子,您和奶奶不是一直催嗎?”
傅老爺子不語,不為所動。
傅嵊放低語氣,態度強硬:“爺爺,您別管,您也別逼我。”
傅老爺子握住龍頭,閉上眼睛,喊了副官的名字。
副官上前兩步:“傅嵊,你別讓人為難。”
副官從年輕時就跟著老爺子,退休后也被聘到身邊當保鏢,名為上司下屬的關系,實則是老朋友。因為他是武官,曾經教過傅嵊,算傅嵊的老師。
真正動起手來,傅嵊不一定能贏。
但現在情況不同,何遠要被搶走了,傅嵊不能忍受,他咬緊牙關,青筋暴起,咬肌肌肉因為繃得太緊而輕微抽搐。
副官走過來,伸出手,想帶走何遠,傅嵊暴起,同他拳打腳踢,你來我往,打得不分伯仲。副官一個側踢向傅嵊的腰眼,傅嵊迎上去,被踢得仿佛五臟六腑都因此地震了一番,疼得喉口腥甜一片,就地倒下后朝副官的腳踝踹過去。
他們倆都是練過的,一腳一拳都是能把鐵板砸出坑來的力道。
副官盡管反應很快,腳踝仍被踢中,頓時就麻了,差點站不起來。
傅嵊打紅了眼,乘勝追擊,毫不留情將剛才被打以及伴侶被搶的憤怒統統宣泄出來,副官一時招架不住,連連后退。
季白書有些擔憂,王元燿仍不慌不忙,將目光落在落座后就沒動過的傅老爺子。
這位可也是位老將、猛將。
傅老爺子睜開眼,看向何遠。
何遠臉色蒼白,唇色也蒼白,氣質溫溫和和,書生氣十足,如今多添了幾分弱不勝衣,更是引人心動。如果他不是beta就好了,比起和北嘉,傅老爺子更滿意何遠的品性。
讀書人,他們傅家就差點書香氣。
經方、賀兩家的事,傅老爺子才知道何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不是良善軟弱的家庭主夫,他有雷霆之怒,也有一擊斃命的懾人手段,這樣的人就算是beta也勝過和北嘉。
可惜傅嵊偏偏是一個S級的alpha,偏偏何遠是一個beta,他們倆的婚姻也已經走到破裂的地步。
傅老爺子無聲嘆氣,按住龍頭拐杖的某個機關,從里面拿出一把槍,起身對準打紅眼的傅嵊的脖頸,瞄也不瞄的就是兩槍,每一槍都正中目標。
傅嵊按住脖子,麻醉子彈的藥效很快發作,勉強撐住,腳步踉蹌:“爺爺……?”
副官很快將他擒拿住。
傅嵊行動被縛,竭力抬頭尋找何遠,舌頭被麻痹了,仍不停歇、不放棄的呼喚:“何、何遠……”
別、別走,別離開……
如果何遠不喜歡誘導劑,不希望建立信息素聯系,那他以后就不用了。
“何遠……別……”走。
季白書快步過去,摸到何遠冰冷的雙手,再看他臉頰有點紅,發現額頭滾燙,應該是發燒,可全程冷著臉強撐沒讓人發現他不對的地方。
垂眼,見他濕透的衣服里面滿是痕跡,便知在小山莊里過的什麼日子。
季白書趕緊脫下外套蓋在何遠身上,王元燿見狀,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季白書披上。
季白書體弱,就是在夏天也容易著涼。
何遠靠在季白書身上,勉強起身:“沒事,我還能走。”
傅老爺子讓人拿出一式兩份的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說:“簽不簽隨你。什麼時間去民政局也隨你定,這段時間我會關著傅嵊,到時會押著他過去。”
離婚協議書簽不簽其實都無所謂,真正離婚還得去民政局簽字,何遠知道傅老爺子此舉是想打碎傅嵊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