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嵊看了眼成昭:“辦過證的夫夫關系。”
“不可能。何教授是單身爸爸。”成昭想也不想地反駁,隨即反應過來:“大叔,你是何教授的前夫,只是前夫啊……”
傅嵊活到中年,見過不少年輕氣盛的人,挑釁到他跟前來的也不是沒有,每年去軍隊里都能抓到一兩個刺頭收拾,相比較起來,成昭簡直像個幼稚的高中生。
但他就是被這句‘前夫’給激起一點怒氣。
傅嵊目光帶著些許壓迫,冷冷地看了眼成昭,又看向超市里出來的何遠,哼笑了聲:“有兩個孩子的、同居的前夫。”
成昭表情一變,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因為剛才他從傅嵊身上感覺到壓迫感,不自覺后退,氣勢上弱了幾分,現在又聽他說這句話,擺明兩人不是簡單的P友關系。
眼見何遠越來越近,成昭不甘心,留下一句:“還不是前夫?現在在一起沒關系,反正我比你年輕。”說罷,轉身就走。
何遠疑惑地看著成昭的背影:“你們倆認識?”
被一個算不上情敵的情敵挑釁,傅嵊那點突然而至的氣悶也突然地消散:“剛認識。”
他看著何遠,三十四歲的人了,還跟二十六七一樣,卻比二十六七的青年人更美麗動人。
是的,美麗。
何遠不是女性化的柔美,也不是Omega的嬌柔美,而是一種知性的、溫柔成熟的美麗,由內而外,一看見就會覺得他是美麗的。
無關外貌,無關性別。
所以這樣的何遠理當吸引他人戀慕的目光,正當壯年的、正當青春的,在校生或社會摸爬打滾的成功人士,他們都會不自覺喜歡何遠,將他當作繆斯、當作心中的白月光。
要是換成七1八年前的傅嵊,估計這會已經嫉妒心、獨占欲齊發,可他修身養性多年,主要也是被何遠磨得沒什麼脾氣了,尊重著何遠,也信任著何遠。
“下午沒課吧?”
“早兩天就調好了。”
“項目呢?”
“安排好了,讓他們明天之前別找我。”
“不用批學生的項目吧。”
“剛布置的,下周才交。你覺得哪個大學生剛下課就乖乖做項目?”何遠斜著眼睛瞥傅嵊:“還有問題嗎?”
傅嵊想了想,“不會突然開會?你同事不會突然叫你?”
“你夠了。”
“沒辦法,你有前科。”
關于這點,何遠確實心虛,他以前鴿過幾次家庭聚會,遲到更是家常便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年精神繃得太緊,后來一松懈下來,整個人越來越懶散。
“何小二、傅小思都送去我哥家里去了?”
“王元耀剛好去接下課的季小吉,順便帶走小二和小思遠。”
傅小思大名傅思遠,傅嵊親自取的名字,不知道傅小思長大后什麼感想,反正當時剛生產完的何遠聽到這名字是有點肉麻的。
何遠拎著零食袋上車,拆開一包薯片咔擦咔擦吃起來。
傅嵊皺眉:“你怎麼越來越愛這些垃圾食品?”
何遠:“你老了,不懂我們的快樂。”
傅嵊:“何同志,我才比你大三歲。”
“三歲一代溝。你都快四十了。”
傅嵊說不過何遠,搖搖頭:“你被何小二帶壞了。”
何小二喜歡上網,每天被限制一小時上網時間,還是能學到很多新的網絡用詞,然后在家里用、在學校用,甚至跟季白書、傅老爺子和傅奶奶他們對話時也愛用網絡熱詞,導致他們說話都古里古怪的。
季白書還好,到底有工作。
傅老爺子和傅奶奶兩個老的就不行了,一天天沉迷網絡,連同僚上司都有所耳聞,專門到他面前打趣。
何遠卻不認可傅嵊這觀點,他覺得何小二太幼稚,根本說不上話,真正的原因就是傅嵊心態太老,當然他沒直說,嗯嗯兩句,繼續吃薯片。
不過那薯片也沒吃多少,他就是嘗個味道,很快就覺得膩了。
回頭給何小二和季小吉收拾就行。
車子很快到季白書小區,傅嵊和何遠出來,先跟季白書說他們到了,然后才上樓。
王元耀來開門,讓兩人進來,一邊回廚房一邊說:“小孩子在樓下商場玩,白書看著他們,很快就回來。”
“沒事,你忙去吧。”何遠到客廳翻出游戲柄開始玩。
傅嵊路過丟下一句:“玩一局就行,別忘了你已經近視了。”
何遠隨口回:“知道了。”
何遠近視度數不深,他打算等深一點再去做矯正手術,現在能玩就多玩一會兒。
傅嵊去廚房幫王元耀,兩個男人就政治時局這一話題可以聊得熱火朝天,何遠回頭看一眼,搖搖頭嘀咕:“中年男人的通病。”
一見面就聊政治。
專注地玩游戲,一局剛結束,季白書就帶著三個小的回來。何小二和傅小思看到何遠飛奔過來,大的速度飛快,小的踉踉蹌蹌,大的先到反而停下來不肯親近,小的后來居上撲到何遠小腿奶聲奶氣喊‘爸爸’。
何遠扔下游戲手柄,將傅小思抱起放到旁邊,看向生著氣的何小二便說道:“爸爸遲到,爸爸道歉。”
何小二重重哼一聲,還生氣。
何遠順毛特別熟練,又說一句:“爸爸沒有第一時間去樓下看你,是爸爸不對。”
何小二:“還有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