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老總的眼睛都氣圓了:“你在胡說什麼!難道我們聞家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
“差不多吧,”聞老總越生氣,聞言故的語氣越淡,他像是已經不滿很久了,想要把積攢的憤懣統統發泄出來,“爸,你這麼生氣干什麼?沒必要,之前你們讓我跟喬南南結婚的時候我也沒這麼生氣呀。”
“南南是誰!那個池越又是什麼東西!”聞老總撿了那只遺漏的拖鞋,把地板敲得哐哐直響,“萬一你找個狐貍精回來我怎麼跟你奶奶跟你外婆交代!”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我說了讓你輕點,別把媽吵醒。”
以前的聞言故向來是他們說什麼他聽什麼,而眼下的聞言故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聞老總見硬的不行,忽然放軟了語氣:“兒子,你是不是魔怔了?是不是那個池越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讓你回家來拿戶口本的?”
聞言故笑著說:“爸,你太把你兒子當回事了,就算我把整個聞家都捧到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那他家世怎麼樣呀?”
“一般,能養活自己。”
“那你們有沒有做過婚前財產公證?沒有我來替你做。”
“做了,我把我名下的房產都給他了。”
敢情說了一大堆在親爹眼里池越還是個狐貍精,氣急了的聞老總直接把拖鞋甩到了聞言故身上:“我給你房子是讓你投資的!不是讓你敗家的!”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聞言故了解他爸的脾氣,也不跟他繼續玩推拉了。他收好戶口本,打算趁夜再把車開回宜城,而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臨走前他直接把殺手锏掏了出來:“爸,你也是過來人,應該知道情難自抑是什麼意思。
”
聞老總并不知道:“什麼意思?”
“我去宜城的第一天就見著了跟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個小孩......”聞言故把與聞丑丑的初見回憶了一遍,“爸,難怪你總是要把我往宜城趕,從血緣關系上講他好歹是我弟,而且他看起來還不到四歲,你早點跟我說我就幫你去照顧他了呀。”
聞言故就差把私生子就說出來了,可并沒有出過軌的聞老總還是沒明白:“你什麼意思?”
靜謐的書房傳來一聲輕響,是聞言故按亮了書房的燈。桔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坐在地板上的人,聞言故笑了笑,轉過身瀟灑離去。而被父子倆的爭論吵醒,站在兒子身后的聞媽媽陰著臉開口:“正好,我也想問問你那個孩子是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哄了娃并和娃睡了一會兒的池越醒了過來,他悄聲走出門,同樣去了任女士的書房。
任女士有收拾房間的習慣,池越熟門熟路,從書桌底下拉出一個大紙箱,并從紙箱的最底層找到了池家的戶口本。
他蹲在紙箱前,瞅著這本紅通通的戶口本,突然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
池越即將結婚這件事是應該要與人分享的,于是他拿出手機,在凌晨三點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好友睡得人事未知,電話從等待響應到自動掛斷,非常有耐心的池越見一個電話打不通,接著開始打第二個。
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打到第十五個,這通電話才終于被人接了起來。
“喂......”好友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池越,我已經有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好不容易今晚能有個好夢,謝謝你,又讓我無法安眠。
”
“喂,陸希寬,晚上好。”
“如果你在凌晨三點只為跟我說一句晚上好,那麼這朋友不做也罷。”
“陸希寬,”池越捏著戶口本,語氣里透露著些許迷惘,“我要結婚了。”
“恭喜……”迷迷瞪瞪的陸希寬突然一激靈,瞌睡頓時醒了,“你再說一遍?”
池越盯著手里的東西,恍惚間覺得手里的戶口本變成了結婚證:“我說我要結婚了。”
“跟誰?”
“聞言故。”
“啊——?!”凌晨三點,池越手里的手機傳來了一聲尖叫,“你要跟聞言故結婚——?!”
“是。”
“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我腦子被驢踢了?!你不怕他標記你以后他又失憶了?!當一次寡婦不夠非得再當第二次?”
“可是你跟王山而都說他大概率會失憶,又沒跟我保證他百分百會失憶。”
陸希寬立刻察覺出了他的異樣:“以前你不是怕得要死?生怕自己又被傷害?現在怎麼回事?忽然變得無所畏懼了?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聞言故綁架了你兒子逼你跟他結婚的!”
“沒有......”池越很輕地笑了聲,“是我自愿的。”
陸希寬幾近抓狂:“你現在在哪里!做什麼!我來找你!”
池越環顧了空曠的書房,老實交代:“我現在在我媽家的書房里偷戶口本。”
“寶貝我們跟誰結婚不行啊為什麼非要是聞言故!”
其實池越很少委屈,他的性格也不太適合他委屈,雖然命運待他不公,可很多時候他吐槽吐槽自己倒霉就過去了。但很少委屈的他聽到陸希寬的質問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小聲抗議道:“可是陸希寬……他跟我講‘我們結婚’的時候,我真的很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