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白啞然,隨即聲音驟然高起來:“那你現在是做什麼?!綁架!你這叫綁架懂不懂!”
“還有那些照片——”
唐予白一伸手指向對面掛滿了照片的整張墻:“跟蹤拍照,哪個正常人能做出來這種事?!你這也是犯法的懂嗎?!”
“你簡直......”
“可我太想你了怎麼辦。”
唐予白的聲音戛然而止,瞪著紀琰。
“可我......真的真的太想你了怎麼辦?”
紀琰慢慢重復道,握著唐予白腳踝的手也越發用力。
“兩年前,你答應我,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聊聊,但是你直接拋下我離開了,斷絕任何關系......是,我是有錯,我不該欺騙你,在你面前偽裝那麼久,可我難道做的只有錯處嗎?”
紀琰一點點欺近唐予白,啞聲道:“你有沒有看到我對你的感情,小叔?就那麼毫不猶豫的,拋下我離開......”
唐予白張了張嘴:“你......”
“紀琰你......”
心臟不知為何超負荷一樣,唐予白狠狠閉了下眼睛,才再次開口:“那你也不能——”
“我想知道你的行蹤,一開始,我想去找你,把你帶回來的,但后來......”
紀琰伸手蹭了蹭唐予白的左手腕,低聲道:“后來我發現,你在外面過得很輕松,很自由......我只能等你主動回來,但小叔,不提唐家,我也是你卸下去的負重嗎?”
“我明明......”
“我明明想把一切都給你的。”
紀琰眼睛紅了,就那樣看著唐予白。
唐予白再次撇過臉,半晌開口道:“那這也不是你現在這樣對我的理由,把我放開吧,紀琰......”
“不可能。”
“你......”
紀琰:“我說了,要等兩天之后。”
唐予白猛地起身拽過紀琰的衣領:“紀琰,你到底——”
“小叔,我愛你。”
紀琰看著又猛地閉上嘴,面露錯愕的唐予白,眼神晦暗:“我愛你......你非要我說明白嗎?”
“我不會允許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既然你不答應我,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而且......”
紀琰順著唐予白拽他衣領的那只手,將人猛地拽進了懷里,胸膛貼著胸膛,緊緊抱著,嘴唇貼在唐予白耳邊低聲道:“而且我需要小叔......小叔也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吧?”
感覺懷里人在止不住的輕顫,紀琰將手貼在唐予白后背,嘴唇又蹭了蹭唐予白的耳尖。
“我知道的,只有我能給小叔安全感,只有我能滿足你......”
“這兩年,小叔不難受嗎?”
紀琰聲音微啞,又倏然將人抱緊了些,緊到密不可分,像是要將唐予白揉進身體里一樣。
溫熱的身體觸感,是兩年來一直再沒有感受過的。
唐予白死死抿著唇角,伸手攥住紀琰的衣服。
“放開我。”
他從嘴里擠出這三個字,驟然咬在了紀琰肩膀上,然后趁紀琰嘶了一聲,猝不及防下,將紀琰狠狠推開。
“你就這麼......這麼愛我?不怕我恨你?”
紀琰:“我只是想讓小叔陪我待兩天。”
“除了這個要求,其余的,我都可以答應小叔。”
唐予白冷笑:“不許我和學長一起,那我要回唐氏......”
“可以。”
“什麼?”
紀琰認真道:“爺爺那30%的股份現在也在我手里,如果小叔想要的話,我可以都給你。”
“所有的,我手里的股份。”
唐予白簡直啞口無言,或者說,也有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完全想象不到,這兩年紀琰究竟都做了什麼。
原來的36%的股份,再加上唐洪良那30%的股份,現在紀琰在唐氏,完全擁有了絕對的決策權,他不會不知道這份權利意味著什麼,怎麼能......怎麼能說得這麼輕易,說給就給......
不知道為什麼,唐予白第三次撇開了臉,不想再和紀琰溝通。
至少現在不想。
............
房間安靜下來,紀琰說了句出去做早餐,就出去了。
半晌,唐予白顫著手捏上了左手腕的佛珠,目光從窗外挪向對面那整張墻——幾乎所有他去過的地方,遠遠拍的,模糊不清的人像,一張張,所有照片里面都有他。
這樣的行為,絕不能說是正常。
但唐予白仿佛看到了紀琰偏執的想要追捕他,獲取他的行蹤和信息,卻又遲遲不敢下手,想挖出了陷阱,卻非要等待獵物自投羅網一樣,可有哪個獵物會傻得自己跳入陷阱。
那種抑制卻又瘋狂的需求......
背地里暗涌的執拗與野蠻......
是唐予白二十八年以來,第一次碰到的......他真的說不清那究竟帶來的是什麼感覺。
心驚?難以置信?恐慌?震顫?
【小叔也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霎時間,唐予白猛地揪住了佛珠。
不,他不需要。
他任何人都不需要。
............
待在一個房間內,和人聯系不上,是會變得焦躁的。
時間一長,唐予白對現下的處境越發有了真實感,對紀琰就更加沒好臉色,但倒是不會虧待自己,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只是不想理紀琰,他覺得很荒誕,也很荒謬。
“紀琰,不要再發瘋了,你說兩天后放我回去,難道我就真的不和學長合作了嗎?這不可能。”
唐予白捏了捏眉心,腳下一動,銀鏈就會跟著晃動,倒是很長,不影響一定范圍內的活動,只是看著卻也很礙眼。
“你知不知道我離開后,只要報警,你這種行為——”
“他喜歡你。”紀琰突然開口道。
“什麼?”
唐予白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