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唐予白裝得再若無其事,可發生的事情也根本就沒辦法磨滅。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和紀琰之間的氛圍到底還是變了。
而且有時候唐予白覺得紀琰真的很讓人煩躁,因為這狗崽子簡直是來回跳著拿捏他——不該直白的時候偏要直白,該打破說清的時候,就成了個鋸嘴葫蘆,反正他不開口,紀琰就絕對不開口。
從離開樹屋到回國,唐予白沉默糾結,紀琰就也避開不談,好像在給唐予白想清楚的時間。
然而行為上卻不是這樣的。
唐予白總有種自己的領地被逐漸蠶食的錯覺。
而不等他下定決心和紀琰說些什麼,唐洪良派人先一步找到了他——
距離上次和唐洪良見面,還是兩年前。
那次他和唐家劃清了界限,而這次......
唐予白嗤笑一聲,猶豫了幾秒,就準備去赴約。
............
再次見到唐洪良,對方比兩年前還要形容枯槁,仿佛快要行將就木一樣,從內到外都無敵可愛班整理透著腐敗氣息,然而那雙眼睛在看到他的時候,卻依然還是警惕防備,外加憎恨嫌惡。
“你......你又回了唐氏,到底想干什麼!”
唐予白坐到唐洪良對面:“挺好,說話還中氣十足,否則我都怕說點什麼,再把你氣死。”
“你......!!”
唐洪良喘了口氣,瞪著唐予白:“果然就不該信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把我孫子教壞了不說,還言而無信——”
“我當初說把股份給紀琰,可沒說以后不會再回唐氏。”
唐予白冷笑:“托你‘栽培’我那麼久,要是浪費這一身本領,豈不是太可惜了。
”
唐洪良的目光渾濁陰翳:“我當初就該對你再狠點,讓你徹底嚇了怕了,把你這一身反骨抽/拔/干凈,讓你連反抗的心都生不出來才行,像你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當初還不如從外面撿回條狗!”
說著,唐洪良還啞聲笑起來——
“你既然這麼恨唐家,那當初怎麼不逃跑?”
“我還記得剛開始把你關起來時,你哭叫得撕心裂肺,后面倒是不哭也不叫了,但應該從那時候就心底有怨恨了吧,可你但凡有點骨氣,不是應該逃跑離開嗎?”
唐洪良笑得都咳起來:“說到底還不是惦記唐家的財產和地位。”
“現在你也是居心不良——”
房門突然被打開,紀琰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他走進來,直接開口道:“爺爺,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不要跟小叔說。”
唐洪良的諷笑立即僵在了臉上,面皮一陣抽搐。
“小叔?你還這麼叫他!”
“他算你什麼小叔!”
紀琰臉上沒什麼表情,走過去按鈴叫護工過來,然后給唐洪良調整了一下后背的靠枕:“氣大傷身,您應當還好修養才對,至于其他事情,有時候關注多了,也就是徒增煩惱罷了,您說是不是?”
唐洪良一雙眼睛瞪著紀琰,仿佛想看透紀琰的內里。
關于這個孫子,他一直都看不懂。
也掌控不了。
拿走那36%的股份還不算,還從他手里拿走了剩下的股份,當然唐洪良可以說服自己,他怎麼都活不長了,唐氏后繼有人,還是他的親孫子,這點他該欣慰才對。
可是這個孫子和自己一點都不親近,而且唐洪良想不明白,為什麼紀琰還允許唐予白回到唐氏!
他是老了,也不能動彈,可是一雙利眼仍探究一般看著紀琰。
“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紀琰動作一頓,抬眸對上唐洪良的視線。
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唐洪良有些驚異,他看著紀琰的目光,總覺得對方好像要說些什麼,但最后只開口道:“爺爺不要想太多,我會好好發展唐氏的。”
“可你......”
這時候護工來了,紀琰后退一步,打斷唐洪良的話。
“讓護工再給您檢查下身體,不要有太多情緒波動。”
“您好好修養,我們就先離開了。”
說著,紀琰轉身拉過從他進來后,就靜坐不動的唐予白,直接離開。
而唐洪良則死死盯著紀琰拉著唐予白手腕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麼。
............
紀琰把唐予白帶到自己車上。
“你怎麼找過來的?”
唐予白看向紀琰:“你怎麼知道我來這里?紀琰,我之前讓你——”
“我有說到做到。”
紀琰看過去:“我只是以前囑咐過療養院的人,如果你出現在療養院,請他們務必告訴我。”
唐予白覺得嗓子干澀:“為什麼......”
“能是為什麼呢,小叔?”
紀琰一直看著唐予白:“因為我愛你,我關心你,我擔心你......所以我忍不了也擔驚受怕你去和爺爺見面,因為我怕你想到以前不好的事情,我也害怕你想到這些事情,再要和我撇清界限和關系,我受不了——”
話還沒有說完,紀琰猛地被唐予白拉了過去。
感受到嘴唇上傳來的觸感,紀琰不可置信地瞳孔微縮,隨即瞬間反應過來,反客為主壓了上去。
狹窄的車廂內,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唐予白發狠一樣咬在紀琰嘴上,又被紀琰立即舔/舐回來,互相較著勁兒一樣,誰都不讓誰。
半晌,唐予白又狠狠推開紀琰,喘著氣道:“之前......我就想當著唐洪良的面這樣做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