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喬與舟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唐予白接起來:“學長。”
“先說聲恭喜。”
喬與舟在電話里笑了笑,聽聲音,像是已經把對他的感情放下了。
不過也是,其實唐予白覺得,喬與舟對他其實并沒有那麼喜歡,而那次之后,他們也有段時間沒聯系了。
保持現在這樣的關系就挺不錯,他們兩個都舒服。
唐予白也笑了笑,說了句感謝。
隨后兩人又自然的聊了幾句,喬與舟有些遲疑問道:“聽說唐老先生住院了?”
唐予白嗯了一聲:“情況不太好。”
“予白,你沒事吧?”
唐予白又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學長。”
其實他明白這喬與舟為什麼這麼問,當初唐洪良癱瘓,他為了掌權,直接和唐洪良撕破臉,彼此之間的齷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加上喬與舟大學時就認識他,知道他當時的一些情況,所以也清楚他和唐洪良之間的矛盾等。
不過唐予白也確實沒撒謊,他是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那就好,唐老先生這情況看來也......”
喬與舟頓了頓,知道說出來不太好,就隱了過去,只笑道:“你能朝前看就好,以后要多笑笑啊。”
唐予白嗯了一聲,說了聲謝謝。
不等再說些什麼,腰上突然伸過來一雙手,耳朵也被人從身后湊上來蹭了蹭。
紀琰啄吻在唐予白脖頸后,擾得唐予白打不下去電話。
沒辦法,唐予白只能和喬與舟又聊了幾句,然后找借口掛斷了電話。
他捏著紀琰的手,無語道:“你這是又找到別的表達醋意的辦法了,是吧?”
紀琰嗯了一聲,承認得倒挺干脆,最后狠狠在唐予白脖子上又親了一下。
唐予白轉過身,見紀琰眼下有些憔悴。
才短短兩天時間,唐洪良又病危搶救過好幾次,所以紀琰一直沒離開過醫院,也一直都沒怎麼放松休息過。
其實從他回到唐家后,沒怎麼被唐洪良關懷過,現在這麼盡心盡力,說是親情使然,實在太過牽強,就算有血脈上的聯系,也不過是維持著親緣上的稱呼罷了,而紀琰現在這麼做......
除了確實有對長輩盡心盡力的義務外,大概更多是因為他吧。
說到底,紀琰也是唐洪良的孫子,而他和紀琰在一起,又是那麼湊巧,唐洪良聽到他和紀琰在一起的消息后,直接被氣到病重住院,就算有唐洪良原本身體就已經衰敗的原因,可要真算起來,大概心底也是有那麼點不得勁的。
所以他能想明白紀琰現在這麼做的原因。
想讓唐洪良放下執念,想讓他心底更舒暢,不再有任何一根刺。
所以唐予白和喬與舟說的是真心話,他真的對唐洪良現在沒有任何感覺,恨意沒有,感慨也沒有,像是對一個陌生人,因為紀琰把他護得很好,以至于讓他根本沒心思再生出別的情緒來。
“辛苦了。”
唐予白摸了摸紀琰的臉。
紀琰笑了笑:“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不管是照顧病危的唐洪良,還是為了唐予白。
紀琰深深凝視著唐予白,又開口道:“小叔剛才承認了我們的關系。”
“我是你男朋友,對嗎?”
男朋友......
這個詞聽起來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都笑了起來。
唐予白無奈道:“‘男朋友’這個詞放到我們兩個身上,怎麼聽起來那麼別扭。
”
“那我們是——”
“愛人關系。”唐予白直接開口道。
聽得紀琰直接愣住,隨即又將唐予白抱緊了些,鼻尖在唐予白頸窩處蹭了蹭:“我喜歡這個稱呼。”
“小叔你對我越來越好了。”
氣得唐予白捏紀琰的耳朵:“我原先對你不好咯?”
“不是......”
“那我得好好反省反省。”
唐予白呵了一聲,拍紀琰的手:“松開,讓我反省去吧。”
“不是,我說錯話了......”
紀琰又蹭著唐予白臉頰,他知道唐予白喜歡這種親密的接觸,所以簡直把心機都用到這上面了。
“小叔別生氣。”
“別氣別氣。”
紀琰輕聲哄著,從喉間悶出的磁性聲音,像極了小狗呼嚕的聲音,聽得唐予白差點憋不住想笑。
他忍不住開口道:“我沒氣——”
話音還沒落下,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這里是特護病房,住的人不多,能有這個動靜......
唐予白和紀琰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有些凝重。
............
唐洪良的身體到底還是早已衰敗不堪,盡管已經盡力在搶救了,可生機流失是最無法止住的事情,更何況經過幾次搶救,哪怕還活著,任誰來看也是在受苦受罪罷了。
“紀總,很抱歉,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醫生搖了搖頭,然后讓紀琰進去再看唐洪良最后一眼。
現在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唐予白跟紀琰走到門口:“你進去吧,我就在這里等著你。”
從今天過后,紀琰就和他一樣,也真真正正算是一個人了。
唐洪良就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機,睜著眼睛看著紀琰走過來,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說不出口。
紀琰直接握住唐洪良枯瘦的手:“爺爺。
”
唐洪良艱難眨著眼睛。
“爺爺,我會將唐氏發展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