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縉云卻堅持送萬元去火車站,“東西都買齊了,你還想把小賣部給我搬到宿舍嗎?實在要是差東西,我自己會去買的,我又不是小孩。”
幾句話把萬元說得啞口無言,也是,許縉云連考大學都會,他還有啥不會的。
自己知道他厲害,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多點時間陪陪他罷了,平時跟自己挺膩歪的,偏偏在這個時候“不懂風情”起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萬元瞥了許縉云一眼。
許縉云哪兒能不明白,他比誰都明白,他甚至比萬元還要迫切,“我也想跟你多待一會兒,可是你遲早都是要走的,每次上學,都是你看著我走,這回要分開那麼久,我也想看著你走一回。”
分別是一件殘忍的事情,許縉云不想對萬元那麼殘忍,他能看著萬元離開,也會更加期待兩人下一次見面。
要不是在這兒人多,就許縉云這幾句戳心窩子的話,萬元恨不得抱著他腦袋親幾口,當街耍流氓是會被抓起來的,他只能把許縉云拉到角落,又從兜里摸出了幾張大鈔。
錢對于他倆而言,其實一點兒也不俗氣,這是萬元對自己緘默的愛,是萬元血汗,用到自己身上的每一筆,都無比深刻和沉重。
許縉云捏著錢,“你給的錢已經夠用了。”
萬元按住許縉云的手,不允許他推辭,“窮家富路嘛。”在外面上學可不比家里,多點錢傍身是沒有壞處的。
火車帶走的不只是萬元這個人,還將許縉云的思念一塊兒帶走,原本他那麼嫌惡的地方,因為萬元的存在,讓他無比的向往和憧憬。
服裝店忙起來,萬元并不能做到每個月都去看許縉云,但是他們每周六晚上七點會通電話,也從未中斷過來信。
許縉云跟往常一樣到傳達室來拿信,“大爺,麻煩幫我找一下許縉云的信。”
陳萍萍陪著許縉云一塊兒來的,報名的時候,陳萍萍晚來了一天,當時也就沒有跟許縉云碰上面,新生開學又比較忙,即便是知道彼此都在這個學校,也沒有聯系過,等到后面學習生活逐漸步入正軌,兩人才有了聯系。
知道許縉云報名那天,是他“女朋友”陪他一起來的,陳萍萍對此很是鄙視,她鄙視許縉云,作為新時代大學生,報名這種事情,居然不能力所能及,自己一個女生都沒要家里人送。
同時,陳萍萍也覺得,許縉云女朋友一味地遷就,只會讓許縉云更加放縱,思想上的懶散是很可怕的。
許縉云拿到信,她用余光掃了一眼許縉云的表情,平時的許縉云算得上是有些嚴肅的,只有聽到或者聊到他“女朋友”,他繃著的表情才會有一絲緩和,這種區別對待是發自內心,是不由自主的。
鄙視歸鄙視,但陳萍萍又很看好許縉云和他女朋友,她本以為,到了大學,許縉云會和他那位早早出身社會的女朋友分手,沒想到他倆是密不可分的,空間距離和社會地位并沒有影響到他倆的感情。
“嗯……又是你女朋友的信?天天寫,有啥好寫的?”陳萍萍已經極力裝作不好奇,用盡可能自然的口吻問道。
許縉云有點想笑,畢竟陳萍萍時常把自由和夢想掛在嘴邊,戀愛,從不是她考慮的范疇,可愛情的神秘性還會讓她忍不住好奇。
“你有喜歡的人不就知道了,別說是天天寫,就算是天天說話,都不一定能說完。”
陳萍萍聳聳肩,先前只是匆匆一眼,她都快忘了許縉云女朋友長什麼樣子了,她真的很想再看看許縉云的“女朋友”,看看這位“女朋友”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對別的事情都不怎麼關心的許縉云這麼喜歡。
吃過午飯,許縉云和陳萍萍便分手各自回宿舍了,到了宿舍,許縉云迫不及待地拆了萬元的信。
信里寫到萬元回了一趟老家,給從婆家回去的姐姐和外甥女帶了不少東西,小姑娘越長越像媽媽,光是看著都覺得可愛。
老萬叔也會跟萬元詢問自己的情況,萬元也會如實講,許縉云知道,老萬叔這麼問,不是關心自己,他不過是不死心,想著時間久了,他跟萬元會因為距離分手。
可惜,他不會如了老萬叔的愿,老萬叔恨他也好,一輩子不認可他和萬元也罷,他都會永遠永遠跟萬元在一起。
信還沒看完,室友也回來了,剛好看到許縉云在看信,許縉云有“女朋友”是宿舍里公開的秘密。
見許縉云跟陳萍萍走得那麼近,當初他們還以為許縉云的女朋友就是陳萍萍,陳萍萍為了不將兩人的關系復雜化,解釋兩人是親戚,這才化解了誤會。
一學期相處下來,許縉云的性格雖然淡淡的,但是脾氣并不古怪,成績在整個專業名列前茅,還有這副討女孩子喜歡的長相,著實讓許縉云在學校里成了風云人物。
有不少女生會托許縉云的室友幫忙遞情書,許縉云連看都沒看一眼便退了回去,傷不少女孩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