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是這麼想的,可惜回到了家里,繆榮說要洗澡。
季隴棠苦口婆心勸他說發燒先別洗澡,自己幫他擦身幫他清理,卻被繆榮拒在了浴室門外。
季隴棠只好先去給繆榮找換洗的衣服。
期間小滿送藥上門,季隴棠讓小滿幫忙收拾客房,順便用電飯煲煮上了一鍋粥。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里響起了陌生的手機鈴聲,季隴棠找了半天,在繆榮的外衣口袋里將手機翻了出來。
來電顯示是“老大”。
季隴棠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喂,您好!”
對面的人聽見他的聲音,片刻后才出聲道:“你好,請問繆榮呢?”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沙啞,可是吐字清晰發音標準,是相當悅耳的感覺。
“呃,他在洗澡。”
“冒昧問一下,你是哪位?”
“哦,我是季隴棠。”
對方好似愣了愣,敏銳地問:“他現在在哪里洗澡?”
“在我家。”
“原來如此,那沒事了,我換個時間再找他。”
“啊,好的!”
掛了電話,季隴棠回想了一遍剛剛的對話,總覺得這個“老大”的身份好像不一般,在對話的過程中,還真就給他一種“老大”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考慮這個電話,因為繆榮這個澡洗得過久了。
小滿都已經忙完一切離開了,繆榮卻還沒有從浴室里出來。
季隴棠走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
“繆榮。”他一邊敲門一邊喚,語調擔憂:“繆榮?”
“就快好了。”里面仍有水聲,繆榮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傳了出來:“能借我一件睡衣嗎?”
“我這就幫你拿進來。”季隴棠找的是一套珊瑚絨睡衣和睡褲,是全新的,他還沒穿過。
天氣雖然漸熱,不過凍九捂四,繆榮還發著燒,季隴棠特地找了這套舒適又暖和的睡衣褲出來。
推開浴室門進去的時候,繆榮還在淋浴間里沖淋,淋浴間是磨砂玻璃門,加上熱氣騰騰,季隴棠只能瞥見一個模糊的輪廓,其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干嘛不讓我幫你啊。”季隴棠實在忍不住,放下睡衣后小聲嘀咕一句。
他透過磨砂玻璃看向那個模糊修長的身影,老實說昨晚的一切都太像是一直以來的幻覺,以至于他一點真實感都沒有,這就讓季隴棠很是郁悶和不忿了,可是現在繆榮人都已經在他家中的浴室里,居然還只能讓他看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不是說晚上再給我留一次的嘛!”季隴棠越想越不甘心,沖著磨砂門后的人又說了一句,這一句比剛才那句聲音要大得多。
水聲忽然停了下來,浴室里一下子變得極其安靜,除了細微的滴水聲之外,就沒有了別的聲響。
季隴棠一愣,沒由來感到一絲緊張的氣氛,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說實在的,昨天他才跟繆榮重逢,晚上兩個人的關系就有了實質性的大突破,然后就是繆榮對他幾次三番的撩撥,他著實有些摸不清繆榮的性子。
可事實上十年前繆榮的性子他也沒能摸清,只因為繆榮的一句喜歡而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咔嗒”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濕漉漉且不著寸縷又滿身痕跡的繆榮大大方方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季隴棠眼里,此時的繆榮有如出水芙蓉,可偏偏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又讓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某種誘惑,像是一顆只任他享用的禁果,便聽繆榮用他那無比悅耳的美妙嗓音低聲說道:“我洗干凈了,你現在想怎麼留,就怎麼留。
”
要了命了!
驀然間季隴棠只覺得全身血液直往腦袋上涌,鼻子一熱,鼻血就流了下來。
他手忙腳亂壓著鼻子沖出了浴室,繆榮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后出了淋浴間將自己擦干,穿上睡衣睡褲,簡單吹了下頭發,就走出去看季隴棠的情況。
季隴棠仰面靠在沙發上,一手捏著鼻子,滿臉通紅,顯然是臊的,微張著嘴,小口小口的呼吸。
繆榮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季隴棠,看著他低垂微顫的長睫,看他捏鼻子的手,看他圓潤漂亮的指尖,還有被他的手微遮而半啟的唇,仿佛在邀請他品嘗似的。
他像是被蠱惑般緩緩低下頭去,慢慢吻在了季隴棠懸空的指尖上。
季隴棠的手指微微顫了顫,他睜開眼睛,就見繆榮整張臉放大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唇正貼在他捏鼻子而翹起的無名指上。
繆榮的呼吸很熱,使得他那被吻上的指尖一下子就發起燙來。
“你干嘛呀?”季隴棠憋聲憋氣地說。
“松開看看,好了沒有?”繆榮捏起季隴棠的下巴,將他的臉抬高了些,季隴棠順勢將手放了下來。
“好了嗎?”
“好像沒再流了。”繆榮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笑意。
季隴棠覺得他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都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了,竟然還像個純情的高中生一樣見到喜歡的人就流鼻血。
他泄氣地拿過一邊的抱枕抱在懷里,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繆榮也是壓根沒想到季隴棠連一點刺激都受不了,明明昨晚他們倆也算是一起開了葷,不過大概是因為自己比季隴棠清醒太多的緣故,以至于他有點錯估了季隴棠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