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觸和交集中,他終于確定了自己千真萬確地喜歡這個小Omega,而對方也對自己死心塌地。
但礙于自己身患重疾目前沒有痊愈,他仍舊不敢貿然挑明心意,怕萬一自己出了意外,會讓宋澈元無端承受得到愛情又轉瞬失去的痛苦。
所以其實現階段的傅總極其矛盾。
不敢擁有,又不想放手。
回顧過往二十九年風起云涌的人生,還從沒有一個追求者讓他這麼患得患失過。而宋澈元這個特立獨行的Omega,毫無勾引技巧,純情又赤誠,卻還是把他給套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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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的時候,宋澈元剛剛拖著發情期疲憊的身子直播刷完題,現場對完答案,除去作文分又是滿分。
他方才簡單寒暄了幾句就結束了這場直播,正在用濕巾擦桌子。
出了門幾天,桌面都積灰了。當然也是他處女座愛干凈,擦桌子癮犯了。
他把濕巾扔進垃圾桶,按下接聽鍵,結束了悠揚的叮砰巷吟唱。
“喂老板?”
“嗯。”傅冽川低低應道,“在做什麼?”
宋澈元如實道:“在擦桌子。”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秒,又道:“有時間到陽臺來一下麼?”
“啊?”宋澈元愣了一下問道,“我家的陽臺?”
“對。”傅冽川那邊隱隱傳來入夜的風聲,“過來聊聊天。”
宋澈元不明所以地拿著電話往客廳的陽臺走,問道:“你在陽臺?怎麼不過來我這里,或者我過去也行。”
“你在發情期,還是不要共處一室了。”傅冽川回道,“昨晚你睡著,我能控制住自己。現在你醒著,容易擦槍走火。”
“我真的不會勾引你的……”宋澈元拉開陽臺門小步跨出去,一眼望見正站在隔壁陽臺上的傅冽川,小聲地為自己的個人作風解釋道。
“我知道你不會,我是不放心我自己。”
傅冽川掛斷電話,轉頭看向他,目色沉靜道:“早上出門前抱你的時候,我有點躁動,差點沒壓制住,見面對你來說還是太危險了。現在這里這麼高,我就算真想把你怎麼著,也翻不過去。”
“可、可能是信息素契合的原因,就會有點躁動……咳,謝謝老板考慮得這麼周到。”宋澈元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發道,“要聊什麼?”
傅冽川抿抿薄唇,擰眉思索了半晌,輕聲問道:“你有什麼想要達成的事嗎?”
宋澈元扯了扯已經縫好紐扣的睡衣衣襟,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有。”
“是什麼?”
“幫你把病治好吧。”
這個答案落在了傅冽川的意料范圍之外,他扶著陽臺邊及胸的金屬圍欄,低道:“這件事……有這麼重要麼。”
“挺重要的,排在第一位。”宋澈元坦誠回道,畢竟救活老板可是他在這個世界里重生后活命的必要條件。
聞言,傅冽川在夜風里不易察覺地笑笑,落下的劉海被吹得掃過眼底的溫柔情緒,又道:“那有沒有關于你自己的?”
“我啊……有的,有一件事。”宋澈元也把兩只手搭上圍欄,仰起小臉吹風,“我想養一只小約克夏犬,但又怕養不到想養的那只。”
宋澈元又一次繞過了他的事業發展目標,談到了傅冽川的預設之外。
傅冽川本意是想問清楚在宋澈元看來怎樣才算變得強大,怎樣才算到了強大到能夠接近他、能夠向他表達心意的程度。
這樣他就可以幫宋澈元認真嚴謹地規劃一下,助他早日達成目標。
他想著到時候自己的病興許就痊愈了,身體興許就養好了,屆時強大起來的宋澈元也不必再因為事業上的差距而畏手畏腳……他們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相愛了。
但宋澈元怎麼好像沒什麼斗志的樣子。
可千萬別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追他啊。
這樣隱隱擔憂著,傅冽川還是接上了宋澈元的話茬道:“你以前養過約克夏?”
“啊……沒有。”宋澈元當然沒辦法說上輩子養過這種話,“以前……以前夢見養了一只,就還挺喜歡的。”
“嗯。”依舊不太善于拉家常的傅冽川努力地做出回應道,“知道了。”
宋澈元被他努力同頻的樣子逗到,歪頭認真打量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男人,問道:“老板你到底想問我什麼?”
傅冽川迎上他的視線,薄唇抿緊,片刻后終于開門見山道:“我在想,你想不想成立一個工作室,我幫你辦。”
“啊?”宋澈元眨眨眼不解道,“為什麼要成立啊……我專心致志給你打工就好,不用自立門戶的。”
“你現在的知名度和業務能力已經足夠成立個人工作室了,能更好整合資源,更自由決策,獲利也更多。不用有太多顧慮,工作室掛靠在赴宙娛樂,出了什麼問題我來解決。”
“可是我為什麼要……”
“你一直不爭不搶地給我打工,怎麼變得強大。”傅冽川目光深邃地望著他,輕聲指點道,“你得有點事業心,我們才有未來。”
噢!宋澈元一下子就悟了。
上輩子校長開全校大會的時候也和臺下的新老教師們語重心長情真意切地說過類似的話,比如“在座的戰友們人人辛勤耕耘,立足講臺發光發熱,凜市一中才會有更光明燦爛的未來”,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