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塵酌聞言輕嗤,“我何必自找麻煩。”
沈硯初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他。
顧塵酌斂眉輕笑道:“……所以我思前想后,覺得在所有人當中,只有你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了。”
沈硯初聞言幾乎冷笑出聲,“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接受同意?”
“或許就憑你不喜歡我,”顧塵酌抬眸看過去,沖著他頗為好脾氣的笑了笑,“也憑你們沈家現在急需顧家的鼎力支持。”
如果在幾個月前沈家長子還沒有為了一個林甜徹底得罪海外派SKI集團總部繼承人的話,那麼他們沈家以及沈硯初的個人境況都不可能這麼處于被動。
“你也知道你們沈家必須盡快得到顧家的外力支持,不然你今天也不可能乖乖坐在這兒跟你一個厭惡至極的人聊這些。”
顧塵酌端著面前的玻璃杯朝著他晃了晃,而沈硯初則斂眉沉默半晌,最終掛著一臉的冷意也同樣拿起了杯子與他輕輕一碰。
于是顧塵酌便笑了起來,“那麼合作愉快。”
-
傍晚一場頂奢豪門盛宴正式開始。
顧塵酌換上晚會禮服陪著顧老夫人林頤然一路接待著圈中各行各業的大佬貴客,與其說這是一場成人禮盛筵,倒不如說是圈中權貴資本們相互對于商業合作價值的估量。
宴會行至一半,顧老夫人偏頭拍了拍顧塵酌的手,讓他先去陪著自己的朋友玩兒會去。
顧塵酌垂眸看了看顧老太太,然后略微俯身輕輕擁抱了她一下,“奶奶,這段時間您辛苦了。”
“我這算哪門子辛苦,”林頤然聞言忍不住滿臉欣慰的笑了起來,“……反倒是你這些年辛苦了。
”
即便是顧塵酌從來都不曾抱怨過什麼,但是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整個顧家的重擔就沉沉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肩背上,雖然年紀尚幼,但他從來一聲不吭,永遠都是積極樂觀向上的努力拼搏著。
別人需要花上三四年才修完的學業,他也幾乎總是習慣將時間壓縮到最短又有效的頻率上,只為盡可能的提前完成所有課業進度,這樣才能更有分量話語權的接下顧氏集團的所有。
一想到這孩子近幾年里付出了比旁人不知多了多少倍的努力,顧老夫人便止不住的心疼,“……要是你祖父和小叔還在,要是你父親肯回來,我們呦呦也不至于這麼受累辛苦。”
顧呦呦曾經是顧塵酌的小名,只不過在他父母徹底鬧掰離婚后,這個小名幾乎在顧家沒有人會主動提及了。
顧塵酌聞言微微垂眸,輕聲安慰道:“沒關系的,奶奶。”
林頤然抬手又輕輕拍了拍他,意有所指道:“去吧,去見一見你最想見的人吧。”
顧塵酌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只是抬眸順著顧老夫人望過去的方向,將目光落在了一閃而過偷偷躲進了人群角落里的一道身影上,頓了片刻,微微蹙眉道:“奶奶,我和沈硯初已經說好了。”
林頤然沉默了半晌,有些意外道:“真就決定好了?”
顧塵酌輕應了一聲,“嗯。”
林頤然忍不住微微嘆息,“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麼想通的,但奶奶還是很高興你能做出最明智的選擇。”畢竟在所有的世家子當中也只有沈家的那位是最合適也是最優秀的人選,但可能就是太好了,所以這場事關商業性質的聯姻對他而言多少有點兒不公平,“行了,既然已經作出決定了,那麼之前的一些關系就該當斷則斷了。
”
聽出老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顧塵酌微微斂眉道:“好,我知道了。”
顧家少爺雖然有點兒戀愛腦,但是不算多,對于曾經付出過的一段感情也向來是能爭取就爭取,要是實在爭取不來就索性干脆放下。
這樣不論是對自己還是旁人而言都是最好的收場方式。
顧老夫人抬頭望了他片刻,最終長嘆了口氣,“要是你父親能像你這般拎得清就好了。”
……
顧家莊園別墅的頂樓畫室。
郁時序垂眸抱著膝蓋,整個人默然無聲的蹲坐在角落里,手心則緊緊捏著一小塊略顯陳舊褪色的銘牌卡。
窗外露臺下四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聲,仿佛在一片斛光交錯中,也只有他這里是格格不入的。
然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沒錯。
大概在宴會行至尾聲,當主人宣告致詞結束沒多久后,自己畫室屋外的門被人輕輕扣響。
郁時序回神看過去,然后便看見了顧塵酌從另一邊的門窗邊繞到了外面的露臺前,兩人就這樣隔著一道透明的落地窗遙遙相望著。
半晌后。
郁時序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面前的落地門窗,微微抬頭滿臉迷茫的望著他。
顧塵酌蹙眉盯看了他片刻,然后抬手輕輕掰過他的下巴,垂眸細細地打量著,“哭過了?”
只見少年眼尾泛紅,襯得整個人漂亮白皙的面容上格外的委屈可憐,顧塵酌伸手輕輕抹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嘆息,“郁時序,你還沒祝我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