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在行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那塊光斑,突發奇想轉過來看戚故:“戚教授,你打個耳洞吧?”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戚故便問:“為什麼?”
“你耳垂太軟了,”嚴在行繼續去看那塊光,他叼著煙說話,一點煙灰隨著他嘴唇的動作飄落在地上,他低頭去看,白亮的地磚上那一丁點的灰便顯得十分扎眼,“咬起來沒勁。”
干枯玫瑰味太濃,嗆得戚故頭腦發混,他未經多想便同意了:“你幫我穿吧?”
說著便從被子里爬起來,跨過嚴在行下床,一只帶著槍繭的手掌從他的后腰擦過。
嚴在行把煙頭碾在煙灰缸里,戚故在找東西,他便瞇著眼睛打量車庫內的布置。
這里全部換上了華研制造的室內模塊,各個家用功能區域俄羅斯方塊一般拼湊得嚴絲合縫,色調大多是純白色,輔以黑灰,十分簡潔。
這種設計帶著太明顯的華研風格,嚴在行很不喜歡。
他對華研設計沒有意見,但這玩意出現在戚故家里不行。
戚故拿著一只小盒子回來,丟在嚴在行手邊。
他還有些腿軟,站著嫌累得慌,又坐回床里,扯過被單隨意遮了遮身體。
嚴在行打開盒子,里邊器械齊全,還附有說明書。
他展開紙質說明書:“想不到戚教授家里還有這種小玩具。”
“我弟的,”戚故說,“他說過生日時想讓我幫他穿個耳洞,買了一直放在我這,后來沒等到生日他就不在了。”
“別動。”嚴在行撕開酒精棉揉上戚故的耳垂,冰冷的液體在皮膚表面迅速揮發,留下一點灼熱。
針穿過去時戚故笑了:“嚴總,您實操不行啊。
”
“操|你不行?”嚴在行手上的動作沒停,將一根細管穿在針后面頂過去,在戚故的耳垂后面折了個彎。
兩句話的功夫耳洞已經打完了,嚴在行把留下的“醫療”垃圾扔進小盒子里,捏住戚故的下巴仔細看他:“挺好看的。”
耳垂沒有很疼,戚故盯著他,一夜未睡的困意漸漸涌上來。
“你是我的Omega,”他躺下時聽見嚴在行說,“可以去嚴成煜那工作,但你必須戴著耳釘。”
第42章
戚故思考了幾日,將敘川實驗室落下的工作一一整理完,決定答應嚴成煜的建議。
他對對方所提到的研究很感興趣,在此之前,戚故參與過很多次生長病防治委員會的研討與生長病相關的交流學會,除了義腦以外,沒有第二種方法被證明能夠有效治療生長病。
嚴成煜似乎對自己的項目很有信心,這令他十分好奇。
津安大學已經徹底放假了,隨著寒假封校,附近一些依托學校營生的小店也關門休息,敘川實驗室所在的這條街上格外清凈起來。
在前往萊茵星之前,戚故擠出時間去看了看B639號客運艦事件的紀念碑,在圍欄外放了一束花。
肖真那日譏諷的表情他仍記得清楚,不過眨眼間對方就已經只剩下名字刻在冰冷的石板上。
Heliwnen在首都星也有實驗室,但并不研究核心技術,嚴成煜所說的項目必須得去萊茵星的實驗室才能看見。
再次登上星艦時,戚故心底沒來由地發慌。
他拒絕了嚴成煜可以用私人星艦帶他去萊茵星的建議,自己買了一張普通客運星艦的票,出事以后各航線增加了巡邏防衛的艦隊數量,這會兒反倒是這些年里客運星艦最安全的時候。
Heliwnen提前發來了身份卡,據說在萊茵星走到哪里都要用到身份卡,而Heliwnen公司員工的卡還有額外的一些特權。
戚故剛把行李放好,嚴在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鎖上艙門才接:“嚴總?”
嚴在行眉頭緊鎖:“你要去萊茵星了?”
“是,”戚故點頭,“今天早上我已經把敘川實驗室下半年的報告發到您郵箱了。”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戚故:“沒有嚴總的同意,我現在連外出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嚴在行頓了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戚故冷冰冰地說:“客運艦很安全,謝謝您的關心,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先掛了。”
他本以為嚴在行會同以往一樣掛斷語音,沒想到對方卻說:“戚教授,你只有在床上才會對我有點耐心。”
戚故:“……在床上的時候也沒有。”
那不叫耐心,那是他喜歡。
“萊茵星與首都星不同,Heliwnen的管理非常嚴格,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不要去找嚴成煜,來找我,我會想辦法的。”
戚故婉拒:“我與嚴成煜先生有工作上的合作。”
“戚故!”嚴在行的聲音忽然暴躁起來,“你敢不聽話,等你回來我會讓你哭著求我!”
戚故冷靜的提醒他:“嚴成煜先生跟我也是100%契合。”
當然只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對嚴成煜非但沒有興趣,身體還會因對方的玫瑰香信息素而感到不舒服,隱約有種排斥感。
出去生理上的不適以外,戚故對嚴成煜也沒什麼想法,或者說除了易感期以外,他對嚴在行的興趣也僅僅是想了解對方對人體工程到底懂多少。
嚴在行聲音陡然變大:“戚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