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叫了句,“爸……”,正欲說什麼,就被郁文華打斷了。
“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一點規矩都沒有了。”郁文華說罷,就轉頭看向傅恒郢,笑著說:“你看這孩子,從小就不懂事,也不讓人省心,從小就不招人喜歡,以前高中的時候,沒少被他們班主任告狀。”
郁辛聽著這話似是被戳中了傷口似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沒料到郁文華會忽然提起這個,分明他們是知道,當年這件事,給郁辛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的,可他們卻還是提了。
高中的時候,郁辛曾因無意間撞間了班主任與年紀主任的私情,被班主任針對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不長,但卻給郁辛心里留下了陰影。
其實這事說起來并不能怪郁辛,因為他并沒有做錯什麼,但他卻因為此付出了代價。
高中時候,學生的心理都還不成熟,因為班主任的針對,郁辛因此也受到了一些想要得到老師青眼的學生的排擠。
而這其中為首的,便是當時的班長,石泉。
那段時間對于郁辛來說特別難熬,他總被安排值日,桌上凳子上莫名其妙出現水跡,擺在桌上的書也走被人“不小心”撞到地上。
還值高中的郁辛那時候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也曾向父母求救,可話才說出口,甚至連理由都沒機會說出的時候,就得來冷冰冰的一句,“你們班主任為什麼只針對你不針對別人,你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僅此一句話,就將郁辛所有希望的苗頭都掐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前身后都是空的,身處懸崖,步步維艱,往前往后,都是深淵。
他沒有支持他的父母,沒有任何,讓他反抗的底氣。
他想,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
郁辛回憶著這些往事,他不太理解父母為什麼總是喜歡戳著他的痛處去說事。
“郁辛很招人喜歡,他很好。”只聽傅恒郢很認真的說道。
正思緒牽繞的郁辛聽著這話側頭朝傅恒郢看去,他的耳朵一陣發燙,心好似被熱水泡著,潮濕的,暖烘烘的,仿若快要融化。
“至于你說的高中班主任,我曾無意撞破了她的私情,也因此被針對過。”只聽傅恒郢繼而又緩緩道,“后來我們高三時,她就因師德有虧,被學校開除了。”
四兩撥千斤的,傅恒郢就又暗暗護了郁辛一次。
郁文華尷尬的笑了聲,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后又恢復了那副圓滑的模樣,擺擺手說:“不說這個了,剛才說到哪了?”
“問小傅的工作呢。”徐愛蘭適時遞了話,將話題又引回了起點。
“啊,對,小傅啊,我們問你工作呢,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關心一下,畢竟你現在和我們家郁辛結婚了,我身為父親的,也是怕郁辛和你過苦日子,多少想知道些。”郁文華話說得冠冕堂皇。
傅恒郢倒是淡定,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散霧氣后抿了一口,才又看向郁文華,開口答道:“我目前就職于華郢,擔任管理層。”
華郢!
郁文華和徐愛蘭聽著這個答案都愣住了。
華郢是目前全球最頂尖的互聯網公司,公司業務橫跨各領域,從日常的通訊到休閑的游戲音樂,再到網購外賣,甚至專業領域應用,華郢的足跡遍布整個互聯網各個角落。
這樣的一個公司,傅恒郢不僅在里面工作,還位于管理層,對于郁文華和徐愛蘭而言,這可比顧淮要好上太多了。
徐愛蘭和郁文華臉上都露出了遮掩不住的欣喜,他們看向傅恒郢的眼中仿佛帶著光。
“不錯不錯,果然年輕有為。”郁文華絲毫不吝嗇的夸獎。
“小傅,還沒吃飯吧。”徐愛蘭則是一拍大腿,似是忽然想到一般,“一起吃個午飯吧。”
說罷,徐愛蘭便興致沖沖的起身進了廚房,沒有給傅恒郢任何拒絕的機會。
他們顯然對傅恒郢十分滿意。
家中表面其樂融融,所有人似乎都對現在的結果很滿意,卻沒有人注意到,郁辛自從聽見傅恒郢的答案以后,便失了神,心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徐愛蘭進廚房后沒多久就將郁文華也叫了過去。
客廳一時間只剩下傅恒郢和郁辛兩個人,傅恒郢輕拍了拍郁辛的手背,看著心事重重的郁辛,問:“在想什麼?”
郁辛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將手背從傅恒郢的掌心抽離,站起身說:“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他也說不出來自己是怎麼了,現在的行為或許稱得上是逃避,但具體在逃避什麼呢?郁辛自己也不知道。
但總之,郁辛暫時不想與傅恒郢獨處。
他去了廚房,但腳步卻在廚房門口聽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里面郁文華和徐愛蘭的說話聲。
“你說郁辛,看起來沒什麼用,但找的伴侶卻是一個比一個好。”說這話的是徐愛蘭。
郁文華贊同道:“也就這點優點了。”
“不過啊,我倒是覺得小傅這條件按道理更配我們家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