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潛意識里,他已經開始害怕為自己爭取權益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將會給他帶來的,是自私、小氣、不懂事的惡毒標簽。
就這樣,忍讓成為了郁辛的習慣,又或者說,成為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
他深知自己沒有可以依靠的堅實后盾,也沒有去反抗任何人的底氣,于是乎,他將自己收拾成了現在的模樣。
他開始強迫自己忽略內心的感受,不斷去告誡自己,感受并不重要,要去考慮別人,要大度,要體貼,要寬容,要退讓。
沒有人告訴他這樣不好,相反,絕大多數時候,郁辛的忍讓,都會換來一個除了自己不高興,其他人都好的皆大歡喜結局。
晨交班結束以后,郁辛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卻未曾料想,在準備治療車的時候,顧淮會又來找他。
郁辛有些戒備的與顧淮拉開些距離。
目前治療室里只有他和顧淮,這讓郁辛很沒有安全感,顧淮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讓他不得不做出防備。
“躲我?”顧淮一直手撐著治療臺上,打量著郁辛,眼里帶著嘲弄,“我們之間什麼距離沒有過?你還怕我靠近?”
這話里頭藏著的意思讓郁辛一陣惡寒,他瞪著顧淮,手悄悄放到身后,握住了一瓶五百毫升的氨基酸,說:“你到底想干什麼。”
氨基酸溶液的玻璃瓶又重又厚,如果顧淮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郁辛一定會一瓶子狠狠砸上去。
想到這,郁辛就不由有些緊張,他手心都開始冒汗。
“沒干什麼。”顧淮不太在意的聳聳肩膀,“只是作為前夫,想給你一點關照。
”
郁辛抿緊了唇,“我不需要。”
“神奇。”只聽顧淮嗤笑一聲,“郁辛,你什麼時候學會說不了?”
“因為傅恒郢?”顧淮話說到這,臉冷了下來,“他都教會你說不了,怎麼沒教你去和同事宣布二婚的喜訊?”
“你也很想說吧,畢竟好不容易才攀上的Alpha。”
說這話時,顧淮一邊說著,一邊朝郁辛靠近。
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郁辛的身上,身上的香水味落在郁辛的鼻腔里,刺鼻且難聞,讓他不自禁的扭開了頭,最終忍無可忍,抬手用力推開了顧淮。
“夠了。”郁辛喘息著,他低著頭,好似說出這話花費了他所有的勇氣,又好似是憤怒讓他忍不住顫抖。
被推開的顧淮,看著顫抖的郁辛,揚了揚眉頭,似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往后退了兩步,不打算再糾纏,轉身要離開,但在要開門時,卻又忽然停下腳步,手摸著門把手,半側身看向郁辛,說:“對了。”
“那件事……”顧淮說,“你告訴傅恒郢了嗎?”
郁辛聽著這話,抬頭看向顧淮。
“看樣子沒有。”顧淮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低頭理了理衣服的褶皺,他臉上帶著笑意,眼神卻是冷的,“也不知道,那麼完美的傅恒郢,看到你那副鬼樣子,會不會和你離婚呢?”
“我可真期待那天的到來。”
“但是郁辛,你敢告訴傅恒郢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后排提醒:今日渣男犯賤戲份,評論區可以大聲辱罵哦(貼心)
第17章 戀愛
——“但是郁辛,你敢告訴傅恒郢嗎?”
郁辛腦海里不斷盤旋著顧淮的這句話。
他敢告訴傅恒郢嗎?
郁辛抬手撫向自己的脖頸,而后在觸摸到平滑的頸側皮膚后,又緩緩落下。
顧淮猜得沒錯,他不敢。
那個藏在他心底最隱秘角落的秘密,是他難以啟齒的隱疾。
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而顧淮之所以會知曉,也是很偶然的原因。
他不敢去賭傅恒郢是否能接受,于是他卑鄙的選擇了隱瞞,努力維持表面虛假的平和。
郁辛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他終究,沒有勇氣……
受顧淮話語的影響,早上來時還心情美好的郁辛,接下來一整天都有些郁郁寡歡。
在臨近下班的時候,郁辛忽然接到了傅恒郢的電話。
“是我。”傅恒郢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郁辛聽著他的聲音,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又浮現起顧淮的話,他心虛的厲害,也難受的厲害,于是只低低應了一聲,“嗯。”
“怎麼了?”但就只是這麼一聲,傅恒郢就聽出了不對勁,“你聽起來不太高興,發生什麼事情了?”
傅恒郢如此敏感,是郁辛未曾料及的,他不想將今天的事情和傅恒郢說,于是強打起精神,帶著點笑意說:“沒什麼,就是上班有點累了,你打電話過來,是什麼事啊?”
傅恒郢聽著這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郁辛這話的真假,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說:“我要提前跟你抱歉,今早答應你下班要接你的,但我這邊臨時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沒辦法走開,所以只能派別人去接你了。”
早上傅恒郢送郁辛到醫院的時候,的確說過下午下班會來接他的。
郁辛對此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若非會議重要,傅恒郢也不會食言,于是他說:“沒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煩別人。
”
“聽我的。”傅恒郢的語氣不容置喙,“你剛才也說了,上班一整天很累,就別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