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郁辛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突發狀況的是一位信息素紊亂綜合征的病人,而他身上有傅恒郢信息素的味道,信息素紊亂綜合征的病人腺體敏感,易受信息素刺激,加重病情。
郁辛臉色一變,他迅速從搶救車內找出抑制類噴霧,一邊跑,一邊將噴霧往自己身上噴。
郁辛趕到病房的時候,病人正在床上抽搐,他雙眼上翻,全身強直。
郁辛迅速判斷出,這是因腺體受到刺激,而導致突發的癲癇。
他快速將患者衣物的松解,將其頭偏向一側,并清理呼吸道痰液異物,使用厚紗布包裹壓舌板放入患者口腔,防止患者咬斷舌頭。
這些做完以后,聽到動靜的同事和醫生也過來了。
在經過一系列搶救治療以后,病人暫時脫離危險,恢復正常。
科室習慣,每次搶救過后,護士長都會召集同事進行總結搶救的原因和過程。
一行護士站在護士站,聽著護士長說話。
“今天這位病人,受信息素影響突發癲癇,按道理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信息素紊亂綜合征的病人,有其特殊性,所以一般安置在獨立病房,除家屬和醫護人員以外,拒絕任何人探視。
所以按道理而言,受信息素影響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護士長在說出這話以后,幾乎半數人目光都看向了郁辛。
郁辛知道他們懷疑是自己,但這位病人的發病的確和他沒關系。
他這段時間沒有管獨立病房,今天在病人發病前更是沒有踏入獨立病房半步。
況且,因為病人的特殊性,在踏入獨立病房前,所有醫護及家屬都會往身上噴抑制噴霧和做防護措施,郁辛沒有那麼不專業。
“那就要看看最近有沒有人身上總帶著Alpha信息素味道了。”有個同事語氣陰陽怪氣的說。
他雖然沒有點名點姓,但卻是幾乎已經將罪名安在郁辛的頭上。
郁辛聽著這話,擰了眉頭。
“搶救的時候倒是會用抑制噴霧了,早干嘛去了。”
“明明知道我們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自己和Alpha天天待在一起,也沒數。”
“就是啊,這是搶救及時,要是出事了,大家都得跟著他倒霉。”
話越說越過分,就快要點名點姓了。
郁辛眉頭越皺越緊,一旁的徐珠忽然開口道:“老師,你是不是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帶著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這話聽著像是在幫郁辛說話,但在所有人都沒有點名點姓的情況下,卻是直接將郁辛拉到了臺面上。
郁辛看了一眼徐珠,他的學生這會兒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可郁辛卻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我是不知道。”郁辛說,“但今天這位病人發病和我沒關系,我沒有進入過獨立病房。”
“而且進入獨立病房前噴抑制劑,那是常識,我不會犯這種錯誤。”
“說得好聽,誰知道啊。”有人不相信郁辛的話。
要平時,郁辛到這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今天,他的腦海里卻是浮現起了傅恒郢跟他說的話。
傅恒郢說:“那你現在有了,堅強的后盾。”
傅恒郢還說:“不用忍讓,不要害怕,從今往后,你都不再是一個人。”
郁辛心底生起一股勇氣,他直面于所有人,他說:“可以查監控。”
說話的人都沉默了,看向了一邊的護士長。
徐珠這時候又說話了,她問郁辛,“老師,你身上怎麼會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看著頻頻說話的學生,郁辛心里奇怪的感覺愈發濃重。
更何況,徐珠的這一句話,便又將注意力放到了郁辛身上的信息素上。
郁辛想起剛才在餐廳外聽到的那些話,他環顧一圈,看著那些將他與傅恒郢的婚姻定性為不軌的同事,最終視線落在了角落的顧淮身上。
顧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會兒正懶洋洋的靠著墻,雙手環胸,一臉似笑非笑看好戲的模樣。
郁辛不知道今天的一切,顧淮在背后做了多少推手,但他知道,顧淮正篤定他不會將結婚的事情說出口。
但或許不會如他所愿了。
郁辛不想再聽到與傅恒郢有關,任何難聽的流言蜚語。
落在顧淮身上的視線收回,郁辛垂下眸子,淡淡開口道:“我結婚了,伴侶是位Alpha。”
他的語氣冷靜而沉著,完全不似以往畏畏縮縮的模樣。
顧淮顯然沒料到郁辛會忽然這樣直接的說出結婚的消息,他站直了身子,面色有些難看。
一旁的同事顯然也被郁辛這個消息給震驚了,他們想到顧淮之前說的話,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眼神往顧淮身上打量。
“老師,什麼時候的事情啊?這麼突然。”徐珠說。
“有一個多月了,合適就結了。”郁辛看向徐珠,語氣很平靜,聲音仍舊是輕輕的,溫柔的,但說出的話卻是罕見的帶有鋒芒。
郁辛說:“沒有出軌,沒有背叛。”
“我和他,離婚以后才再見面,是符合正常程序和倫理道德的婚姻關系。”
這話似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又似是單獨說給顧淮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