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這個弟弟, 郁辛與他的聯系其實很少, 郁辛從不是主動的人, 而郁幸則大抵不會將主動用在郁辛身上。
聯系的少了, 感情自然不會深厚到哪里去。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中秋節, 想起那天發生的一切,郁辛看著郁幸, 情緒就變得有些復雜。
其實郁辛不怪郁幸, 只是人心到底是肉長的,心中總難免會控制不住的產生幾分埋怨。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人之本性,在所難免。
郁幸還是那副模樣, 高傲漂亮。
郁辛和他是兄弟, 但兩人站在一起, 卻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一起,他們身上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郁幸是驕傲的, 光彩奪目的,他的五官精致漂亮, 遺傳的幾乎都是父母的優點, 微微抬起的下巴和看人是眼神中的桀驁,讓他如一朵帶刺的玫瑰,蟄人, 美的具有攻擊性, 但卻矚目。
而郁辛是謙和的, 毫無攻擊性的,他的五官普通,氣質平凡,大多數時候并不會與人對視,若將他比做花,大抵是晚秋的桂花,很小的一朵,不散發香氣,根本無人注意。
郁辛不知道郁幸為什麼會忽然過來,但還是倒上了一杯茶,好好的待客。
“兄夫呢?”郁幸拿起茶杯,打量了屋子一圈,第一句話就是問傅恒郢。
正在從冰箱里拿水果的郁辛聽著這話手一頓,“出差去了。”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郁幸問。
郁辛將蘋果放入果盤,腦海里想起母親的那句“如果和小傅結婚的是崽崽就好了。”,面上平靜的將蘋果放進果盤,搖搖頭回答,“不清楚。”
“這你都不清楚?你是他伴侶欸。
”郁幸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郁辛對此有些不解,但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麼。
看他沉默的郁幸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就不擔心他在外面遇到別的人?”
郁辛聽著這話微微蹙眉,他看向郁幸,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他不會。”
“你對他倒是有自信。”郁幸雙手環胸,有些不屑,“但你之前也說過顧淮對你很好,最后你們離婚了。”
這件事郁辛理虧,當初郁幸曾問過他,顧淮對他如何,出于面子上和各種原因,他選擇了說謊。
但郁辛沒想到郁幸會記得那麼清楚,分明只是尋常聊天時的一句話而已。
郁辛看著郁幸的目光變得茫然起來,一時間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弟弟。
對于這位弟弟,小時候他經常借著哭鬧搶郁辛的東西,惹得郁辛挨罵,郁辛對郁幸的認知,是惹不起但躲得起,要忍讓包容的人。
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弟弟好像變了,不再搶他的東西,偶爾還會開始和父母唱反調,做出一些莫名,但是最終讓郁辛不那麼吃虧的舉動。
“郁幸,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郁辛問道。
他們鮮少聯系,如此忽然到訪,必然有其目的和原因。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郁辛隱約覺得,郁幸不是壞心。
郁幸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別扭起來,他捏著水杯,說:“沒事不能來看看你?”
對于他這般說法,郁辛當然不會相信,他搖了搖頭,說:“你不會是為了來看我。”
“誰說我不會的!”郁幸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站起身,“反正,也沒什麼大事。”
沒什麼大事,那就還是有事。
郁辛沒做聲,靜靜等待郁幸的后文。
只聽郁幸說:“那什麼,你最近別回家了。”
郁辛擰眉,不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郁幸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繼續說:“反正,你聽我的,別回去!”
他的語氣帶著命令,還有些急,像是生怕郁辛會不聽他的話似的,恨不得將自己的話刻進郁辛腦子里。
郁辛到嘴的話止住,他不明白郁幸為什麼讓他別回去,但他看著郁幸這副模樣,到底沒再詢問,點頭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反正,他本來也沒有回去的打算,郁辛心中暗暗想著。
見郁辛答應下來,郁幸似是松了口氣,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又看了眼郁辛才洗好的水果,從桌上拿了個蘋果,隨即轉身離開。
離開前,他還不忘叮囑郁辛,“記住,別回去!”
郁辛聽著,只能繼續點頭。
郁幸這才安心離去,他就似陣風般,來得也快,去得也快,風風火火,恣意灑脫。
是讓郁辛羨慕的模樣。
傅恒郢回來那天,氣溫急降,北風一瞬間就席卷了這座城市。
因為提前知道傅恒郢這天會回來,還在上班,郁辛一整顆心就不可自抑的雀躍起來。
徐珠前兩天已經出科了,臨走前,她跟郁辛道別,帶了自己做的曲奇餅干要送給郁辛,這一次郁辛沒有再收。
看著包裝精致的餅干,郁辛想起了上次收到餅干時,曾不經意間看見顧淮辦公桌上的那袋餅干,那時候郁辛只以為是每個人都有,現在想想,他到底還是天真了。
其實對于顧淮出軌這件事,郁辛心里并不難受,離婚以后,郁辛愈發清晰的明白,自己不愛顧淮這件事。
但即便如此,婚姻續存期間,丈夫出軌于自己所帶的學生這件事,就算不愛,也到底難以釋懷,不可能心中毫無芥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