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老宅里,美輪美奐的園林設計,別出心裁的各色園藝,曲徑通幽,綠樹紅花,小橋流水,還有隱約可聽見的鳥叫,讓這片老宅的閑適幽靜體現到了極致。
沿著回廊轉了幾個彎,郁辛終于見到了主宅,主宅外觀是青磚紅瓦的蘇式建筑風格,而內里維持的古色古香的同時,也做了現代化的改裝。
郁辛見到了傅如佳,和他想象中精明干練的女強人形象不同,傅如佳表面看上去很溫婉。
是的,是溫婉。
銀制的簪子將傅如佳的長發盤起,一身旗袍將她的身材勾勒有制,旗袍上繡著的蘭花襯得人愈發溫柔,她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里面帶著笑意,讓人對上,就宛若身臨江南水鄉。
傅如佳無論是長相還是打扮,都是完全看不到攻擊性的模樣,讓人一眼看去,很難將她與傅恒郢口中的事業型女強人聯系在一起。
“你們來了。”傅如佳看見郁辛和傅恒郢,露出個淺淺的笑,朝郁辛招招手,說:“你就是郁辛,讓我看看。”
郁辛看著傅如佳,有些緊張,畏手畏腳的走了過去。
傅如佳牽著郁辛坐到沙發上,笑著打量了郁辛一圈后說:“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郁辛聽著這話一愣,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好在傅如佳并沒有太糾結這個問題,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卡,遞給郁辛。
“見面禮。”傅如佳說。
郁辛看著傅如佳手中的卡,黑色卡面燙金字樣,雖然沒見過,但只一眼就足夠看出它的不凡。
“我不能要。”郁辛擺擺手拒絕。
傅如佳卻是按住他的手,將卡塞在了郁辛的手里,“不用客氣,小小薄禮,歡迎你加入傅家。
”
一旁的傅恒郢也輕拍了拍郁辛的手,示意他可以安心手下。
這般情況,再拒絕反倒是不太好了。
郁辛朝傅如佳微微頷首說:“謝謝。”
然后珍重的將卡收好。
傅家很靜,郁辛坐在里面,若沒有人說話,就能聽見流水鳥叫,風吹樹葉的聲音。
傅如佳拉著郁辛去了院子里坐,今天出了太陽,雖然氣溫還是不高,但陽光落在身上卻是暖洋洋的。
兩人坐在躺椅上,中間放著個小暖爐,暖爐上煮著茶。
傅如佳纖如蔥白的指尖擺弄著茶葉,拿著鑷子將紫砂茶杯燙好,最后為郁辛倒上了一杯茶。
茶香飄入郁辛的鼻腔,但郁辛卻是無心欣賞,他很緊張,腦袋里一幅幅婆婆找兒媳麻煩的畫面不斷飄過。
雖然他覺得傅如佳大概不是那樣的人,但她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拉著郁辛在院子里小坐。
“你看起來很緊張。”傅如佳悠悠說道,她的聲音很溫柔,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怕我?”
郁辛聞聲看去,只見傅如佳舉著茶杯,緩緩將霧氣吹散,然后細細抿了一口茶。
再看向郁辛時,對上郁辛的眸子,“我長得很嚇人嗎?”
郁辛聽著這話連忙否認,“沒、沒有。”
傅如佳見此,一雙眼睛含笑看著郁辛,說,“你很可愛。”
面對忽如其來的夸獎,郁辛有些不知所措,他還沒想好怎麼回應,就聽傅如佳再次開了口。
“喜歡這里嗎?”傅如佳問郁辛。
郁辛看向庭院里爭奇斗艷的各色花朵,緩緩點了點頭,“喜歡。”
“其實你本來也有機會住在這的。”傅如佳說。
郁辛聽著這話有些不明所以,因為剛才傅恒郢才跟他說,只有繼承人可以擁有這座庭院。
“是恒郢放棄了與我的競爭。”傅如佳語氣有些悵然的說道。
“不是放棄。”郁辛聽著這話搖了搖頭,“傅恒郢說,你比他更優秀。”
你比他更優秀,所以成為繼承人更加理所應當。
傅如佳聽著這話有些驚訝,然后笑了,“他是這麼說的?”
郁辛點頭,“嗯。”
“算他有自知之明。”傅如佳說。
說這話時,傅如佳語氣很淡然,但又帶著點笑意,似是一面高興傅恒郢的話,另一面又清楚自己的能力,對自己很優秀這件事早已心知肚明。
是自信的模樣。
這樣的傅如佳,讓郁辛恍惚間看見了,她在商場上殺伐果斷,自信果決的模樣。
是他自己不曾擁有的另一面。
“不過,你是不是不知道傅恒郢放棄的,是什麼繼承人?”傅如佳側頭問郁辛。
郁辛搖了搖頭,他的確不知道。
關于傅恒郢的家庭,郁辛雖有好奇,但傅恒郢不主動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是成舟。”傅如佳一字一頓的說。
成舟?
郁辛愣住了,他知道成舟,那是比華郢更龐大千百倍的商業帝國,從國內到海外,從日常到高奢,成舟的足跡踏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傅恒郢,本來可以繼承成舟?
這句話的信息量,無異于有人告訴他,傅恒郢是國家總統。
郁辛遲遲無法消化過來,傅如佳看著他這般,有些意外,然后又笑了,“看樣子你并不知道。”
“不過也對,恒郢從小就對家里的產業不感興趣。”傅如佳說到這,又搖搖頭,“或者說,不止是對家族產業不感興趣。”
“現在感到遺憾了嗎?”傅如佳問郁辛,“還覺得,傅恒郢放棄繼承人的競爭,是正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