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被允許離開父母太遠,交朋友要報備,父母覺得不能交往的朋友,會被嚴厲制止繼續交往,就連房間都時不時會被母親用打掃衛生的借口,搜尋小秘密。
父母太想了解自己的小兒子了,想要給他滿滿的愛,但這愛成為了一個囚籠,將郁幸困在里面,灌滿了水,快要溺斃他。
郁幸得到了好多好多的愛,但與此同時,也失去了自由。
當脫離主觀視角,從客觀視角去看自己的家庭時,郁辛發現,原來只要小孩降生在這個家庭就是可悲的。
因為他的父母,從根上來說,對于小孩的態度,就是扭曲的。
因為嫌棄大兒子是Beta,他們對待郁辛的態度苛刻吝嗇,舍不得付出一點心力。
而因為此,郁辛在他們心中更多的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但與此同時,又因為父母身份,道德枷鎖,無法完全摒棄,從而對郁辛索取回報。
而對于郁幸,因為他是Omega,他們極盡寵愛,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堆砌給郁幸。
可付出的越多,希望的也越多,他們離不開小兒子了,恨不得將疼愛一生小兒子捆在身邊,怕小兒子離開了,自己所付出的愛,就白白流失。
郁辛冷靜的想著這一切,心里既覺得可悲,又覺得可笑。
他垂下眸子,許久后才說:“那是郁幸的選擇,你們那麼愛他,但也不尊重他。”
因為不愛郁辛,所以他們沒有給過郁辛尊重。
而現在,因為愛郁幸,他們也沒有給予郁幸尊重。
對于他們而言,孩子到底是什麼?
郁辛真的覺得很好奇。
“尊重?我怎麼沒有尊重他?我給他的尊重還不夠多嗎?”徐愛蘭聽著郁辛這話,急切的開始說:“是我們對他還不夠好嗎?”
郁辛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徐愛蘭的,他們的邏輯里有一套自己的自洽體系。
他朝徐愛蘭搖搖頭,說:“就是你太愛他了。”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郁辛和徐愛蘭到達目的樓層。
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徐愛蘭的收斂了情緒,她看向郁辛,指著一個房間,“在那邊,1208房間。”
郁辛聽著,點點頭往郁幸所在的房間走去。
可徐愛蘭卻是忽然叫住了他。
“郁辛。”
郁辛腳步一頓,有些疑惑的朝身后的徐愛蘭看去。
只見徐愛蘭面色怪異,然后別開臉不去看郁辛,她說:“無論如何,我都會讓崽崽留下的。”
郁辛擰了眉頭,看著徐愛蘭快步走到房間門口,用房卡刷開了門。
她對郁辛說:“崽崽不想看到我,你進去就好。”
郁辛聽著,也走到放門口,他心中覺得不對勁,手遲遲沒有握上門把,正想要說離開。
徐愛蘭就已經伸手扭開了門,在那開門的瞬間,郁辛背后感受到一股推力,狠狠將他推進了房間。
這動作來得太快,讓郁辛猝不及防的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慌亂的朝后看去,下意識的跑去拉門,但卻還是來不及。
只聽見房門“啪”的一聲巨響,毫不留情的被關上了。
在門關上的瞬間,郁辛聽見徐愛蘭說:“你別怪媽媽。”
不詳的預感一瞬間籠罩在郁辛心頭,他伸手去開門,但卻發現門在外面被鎖上里,從里面根本打不開。
強烈的不安將郁辛包裹,他不知道徐愛蘭為什麼這麼說,也不知道徐愛蘭到底想干嘛。
郁辛拍打著門,他焦急的喊著,“放我出去!!你要做什麼!”
未知感讓郁辛恐懼,可他無論怎麼叫,都沒有人回應他,門被關的嚴嚴實實,他怎麼都打不開。
郁辛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想要給傅恒郢打電話,卻發現根本沒有一格信號,就連剛才發的定位,旁邊都顯示著一個紅色感嘆號。
看著空白的信號格和發不出的消息,郁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已經可以肯定,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徐愛蘭這兩天所做的一切,什麼看看郁幸,讓他勸解郁幸,全都是騙人的,她就是為了現在,將他關在這個酒店的房間里。
這個認知讓郁辛愈發惶恐,越是這樣,證明這背后徐愛蘭他們要做的事情,越可怕。
況且,徐愛蘭還說——“你不要怪媽媽。”
徐愛蘭做過那麼多對不起郁辛的事情,但何曾說過這樣的話。
這些細節越想越想郁辛心慌,他背上都冒出冷汗,只覺得細思極恐。
他看著因為沒插房卡而黑暗一片的房間,覺得自己一定不能坐以待斃,開始想辦法自救。
郁辛先是去拉開窗簾,卻發現窗簾后面是一堵墻,這意味著這是個密閉的房間,連爬窗逃出去這種危險的自救方法都無法實施。
焦慮讓郁辛開始啃咬起手指,將修剪整齊的指甲都咬得亂七八糟。
他盯著手機,開始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踱步,希望能接受到一點信號。
但這也是徒勞,這里不知道是安裝了信號屏蔽器還是如何,真的是一點信號都找不到。
在這里待的越久,拖延的時間越長,可能面臨的問題就越大。
郁辛想,他有什麼可圖可求,讓徐愛蘭他們費這麼大功夫將他關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