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有兩位警察找到了郁辛,想要了解顧淮的事情。
郁辛簡單將自己了解情況說過以后, 警察便離開了。
離開前, 年老一點的那位警察,轉身看向郁辛,說:“郁先生,如果你有空, 我希望你能去看看顧淮。”
郁辛聽著這話, 看向老警察, 剛想要拒絕 就聽他說:“你別誤會,我并不是出于人道主義的關懷而希望你這樣做。”
“而是因為, 你曾是顧淮朝夕相處的愛人,你應該是很了解他的, 所以對于他有沒有失憶, 你該是會比我們,更加有所判斷。”
“我的請求,是基于斷案。”老警察說到這笑了笑, 又補充道:“當然, 你也有權選擇不去, 畢竟,他曾經的確不是一位好的伴侶。”
說完這些話,警察就走了。
可警察離開以后,郁辛卻是獨自坐在客廳許久,他看著逐漸涼了的茶水,神色沉重,顯然陷入了思考當中。
郁辛曾和徐珠說過,他不會去見顧淮,無論出于任何理由。
這是郁辛的真心話,他其實從離婚那一刻起,就與顧淮沒有任何瓜葛了。
那時候的郁辛就已經將顧淮劃分出自己的世界,若不是顧淮的糾纏,他們之間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是警察的話也有道理,郁辛這般細膩的人,對于別人的了解,似乎比常人更加透徹,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他與顧淮相處五年,的確知道顧淮許多不為人知的小習慣。
比如說剛結婚的時候,顧淮用筷子喜歡拿比較下面那一端,后來就變成了習慣拿上面一端。
又或者說,剛結婚時,顧淮洗澡前喜歡剃胡子,結婚幾年以后,剃胡子這件事就變到了洗澡以后。
他或許能幫助警察確定顧淮是否失憶。
如果顧淮失憶了,對于郁辛而言,就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沒失憶,那顧淮就是在借病逃脫罪責。
郁辛似乎并無法忍受這一點。
這般想著,郁辛從沙發上站起身,離開了家門。
他要去醫院看看,看看顧淮到底是不是失憶了。
但郁辛不會去正面見顧淮,他只會偷偷的觀察一下顧淮的行為舉止,確認好結果以后就離開。
醫院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顧淮住的神經外科,里面的病人多半病情都比較嚴重,所以來往的病人并不多,科室環境也較其它科室更加安靜。
但在醫院里,病人安靜卻并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護士更寧愿接觸的,是會說話會吵鬧會咳嗽的病人。
這樣的病人,至少讓人覺得他還活著,還有希望。
科室環境壓抑,工作人員就更加嚴肅,來往走動的家屬也沒幾個看起來表情好的。
郁辛盡量低調的走在病室走廊,最后停在了顧淮的病房門口。
他戴了口罩和帽子,所以讓人看不起臉,但也因此有些顯眼。
這他倒無所謂,郁辛只要顧淮和他父母不要認出自己就夠了。
顧淮的病房門關著,郁辛透過小窗看見里面的情況。
顧淮這會兒正在吃午飯,他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面色紅潤,精神飽滿,還能和顧母笑著說上兩句話。
郁辛盯著顧淮,視線落在了顧淮拿筷子的手上。
顧淮拿筷子的手捏著筷子比較低的位置,是郁辛和他剛結婚不久時的習慣。
郁辛看著他這拿筷子的姿勢,心想,顧淮可能真的失憶了。
但是他心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覺得顧淮拿著筷子的姿勢怎麼看怎麼怪異。
這怪異郁辛也有些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
心中這樣覺得,郁辛就又盯了顧淮拿筷子的手一會兒。
他看著顧淮拿著筷子夾菜,然后菜放在飯上,手就停一下,拿著筷子頂著碗,調整了一下拿筷子的姿勢。
再拿起筷子夾菜時,顧淮的手仍舊捏著比較低的位置。
還是最初的習慣,就好像顧淮真的忘記了這些細小的改變,變成了許多年前的他一般。
因為怕引起注意,遭到懷疑,郁辛并沒有在顧淮的病房外停留多久,只觀察到顧淮吃完飯后就離開了。
他前腳離開,后腳就有個護士走進了病房。
“剛才外面站著的那個人,你們認識嗎?”護士詢問顧淮和顧母。
她觀察那個人很久了,因為在醫院工作,她經常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所以看著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人,難免會多注意些。
為的主要是怕出事,盯緊些也好第一時間處理。
雖然那個人只是站在病房外看了一會兒,并沒有做什麼,但以防萬一,護士決定還是問一下病人。
“什麼人?”顧母有些茫然的問道。
“就一個Beta,瘦瘦的,看起來有些單薄,皮膚很白,但臉遮住了,沒具體看到長什麼模樣。”護士形容道。
皮膚白白的,瘦瘦的,這個形容讓顧母心中不由的想起了一個人,但是她不太敢確定。
顧淮倒是先她一步開口了,“媽,是郁辛吧?”
“郁辛回來了?”顧淮問。
顧母聽著這問題,表情變得有些緊張,她笑得極其不自然的看向顧淮,“你怎麼覺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