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郢。”顧淮輕聲叫道,“你聽到郁辛這情真意切的告白了吧?”
“很驕傲吧?畢竟你從高中起就喜歡他。”顧淮說。
傅恒郢聽著顧淮的話,沒有回答。
顧淮也不需要傅恒郢的回答,他看著床上的郁辛,自顧自的對傅恒郢說:“可惜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到今天也就結束了。”
“生死相隔。”顧淮說,“我要你往后余生,都活在聽著郁辛死去,卻無能為力的痛苦里。”
“顧淮。”傅恒郢聲音帶著幾分恐慌的叫道,“你冷靜一點。”
或許是傅恒郢的恐慌取悅了顧淮,他笑了一聲,很滿意似的,說:“你也會怕?”
“是,我怕。”傅恒郢毫不猶豫的承認。
傅恒郢很清楚的知道,顧淮就是想看到不那麼完美的他,想知道他其實也不過如此,在他身上得到成就感。
現在而他就是要表現得越脆弱越好,越害怕惶恐越好,因為這就是顧淮想看到的。
“顧淮,你什麼都可以給你。”傅恒郢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說,“只要不傷害郁辛,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顧淮臉上浮現起譏諷的笑,“那我該要什麼呢?”
“錢?地位?權力?”顧淮一樣樣的列舉著,但卻似乎每一樣都不滿意,他說:“不,我都不要。”
“傅恒郢,這些你出生時就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我才不要!”顧淮聲音尖銳的說。
以前的他,也曾對錢財地位有過妄想,希望在這些地方可以壓倒傅恒郢。
但是現在的他不這樣想了,因為那些東西,傅恒郢得到的太輕易,是傅恒郢不屑一顧的。
就算超越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要奪走,就要奪走傅恒郢最在乎的,最重要的,無數歲月周而復始所求的。
那才是最能從內心深處,擊潰他這個天之驕子,讓他一敗涂地的。
“我什麼都不要。”顧淮說,“我就要郁辛的命。”
比起所謂的錢財,權力,地位,于傅恒郢而言,最重要的,是郁辛。
顧淮抓住了傅恒郢的命門,而且要死死掐住這點,讓傅恒郢再也高傲不起來。
“傅恒郢,我會一刀一刀的將他解剖開來,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顧淮興奮的說,“你就聽著他,是這麼死的吧。”
手機被顧淮扔到了一邊,他再次拿起手術刀。
這一次,刀刃緊貼郁辛的皮膚,疼痛感侵襲郁辛的大腦,白皙平滑的皮膚在表皮切開一條縫,血液就爭先恐后的涌出。
“砰——”一聲巨響,房門在這時一腳被踹開,轟然倒塌的瞬間,郁辛看見了傅恒郢。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他看見甩出的手機在空中亮出一道弧線,直接打在了顧淮拿手術刀的手上。
刀從顧淮的手中落下,而與此同時,傅恒郢大步跑了過來,一把掐住顧淮的脖子。
將在床邊的顧淮,直接按到了窗邊。
窗子被傅恒郢推開,外面沒有裝防盜網,顧淮的半個身子都被按在的窗外。
傅恒郢臉沉得厲害,他的周身充斥著戾氣,他掐著顧淮,“你看是你死得快,還是郁辛死得快。”
顧淮整張臉瞬間由紅轉青,他半個身子懸在空中,身后就是高樓萬里,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任何人面對這陣仗都很難不害怕,這是源于人體本能的恐懼,無法客服。
顧淮的腿哆嗦著,但他仍舊強撐著讓自己不害怕,他的手抓著傅恒郢的手腕,明明已經十分狼狽,但卻還是帶著笑。
“傅恒郢,你以為我會怕死嗎?”
“你最好不怕。”傅恒郢冷冷的說道,然后毫不猶豫的將顧淮又往下按了按。
本就懸空的半個身子,如今更往外落了幾分,要是之前傅恒郢松手他還有求生的機會的話,現在只要傅恒郢松手,顧淮就會直接從窗臺上落下去。
顧淮害怕了,但仍舊不露怯,他勾了勾唇角,“你殺了我啊,我死了,你這個天之驕子的光榮人生,就背上了殺人犯的罪名。”
“這麼算起來,我可一點也不虧。”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傅恒郢聲音低啞的厲害,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天知道他看著監控視頻里,顧淮的刀落在郁辛身上的時候他有多害怕,只要想到自己再來晚一點點,郁辛很可能就真的死掉了,他就恨不得將顧淮碎尸萬段。
他會在意名譽嗎?他從來都不!
他只在乎郁辛。
傅恒郢想著,手將顧淮再往下按去,他就是要顧淮死。
就在這是,一雙手抓住了傅恒郢的衣角。
傅恒郢回頭看去,就對上了郁辛那雙帶著懇求的眸子,郁辛朝他搖了搖頭,說:“不要。”
傅恒郢愣住了,他看著郁辛,說:“別怕。”
“不要殺他。”郁辛聲音帶著哭腔,“傅恒郢,不要因為他,臟了自己的手。”
“不值得。”
顧淮的生死,郁辛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傅恒郢。
他不希望傅恒郢的手上沾染上鮮血,為了顧淮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
傅恒郢可能并不知道,哪怕他對郁辛說過許多次,讓郁辛不要將他想的太光輝偉大。
可他在郁辛的心中,始終還是如神明般的存在。
他不愿讓心上的神明,沾染上任何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