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這天空下渺小的存在嗎。
“郁辛。”傅恒郢輕聲叫道。
郁辛聞聲扭頭看向傅恒郢,“嗯?”
“其實我也很緊張。”傅恒郢告訴郁辛。
郁辛聽著這話愣了,然后輕輕靠在傅恒郢身上,笑著說:“兩位緊張的新人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與愛的人結婚,又怎麼會不緊張呢?
但緊張又如何呢?
兩人雙眸對視著,郁辛鬼使神差的說出了明天婚禮要說的那句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貴……”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傅恒郢自然而然的接住了下一句。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我都會矢志不渝的愛你,直至生命的盡頭。”
海浪在這時拍打在郁辛和傅恒郢的腿上,仿若訴說著他們心潮的澎湃。
在這無人的角落里,兩位新人,已經將明天婚禮時要做的承諾,做了演習。
他們對望著,眼中只剩下彼此,他們看著對方,分明是無聲的,但卻讓人感覺,他們一定會如婚禮誓詞中所說的那般,矢志不渝的愛著對方,直至生命的盡頭。
因為第二天婚禮的原因,習俗中,新人雙方在婚前一天晚上是不能住在一起的,所以在吃過晚飯以后,傅恒郢和郁辛就不得不分開。
離開前,傅恒郢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進了郁辛的房間。
郁辛被猝不及防的壓在了門板上,他看著眼前的傅恒郢,小聲驚呼:“你干嘛?”
傅恒郢湊近郁辛,說:“舍不得走,親一下。”
他說得太直白,讓郁辛不由的有些耳熱。
但雖如此,郁辛卻是很聽話的輕輕在傅恒郢的嘴上啄了一下,“可以了嗎?”
“其實還不夠。
”傅恒郢笑著回答,指腹輕輕掃過郁辛的嘴角,說:“但今天可以了。”
還不夠,但今天可以了,那以后呢?
這話背后的意思郁辛簡直不要太明白。
郁辛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想不去看傅恒郢,卻被傅恒郢制止了。
傅恒郢的手抵住郁辛的臉頰,他說:“其實不只是想來親你。”
“那還有什麼事?”郁辛嘟嘟囔囔的問。
“郁辛,就算明天忘詞了也沒關系,我們可以不用按照書寫好的婚禮誓詞來說。”傅恒郢的表情變得正經,他說,“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別熬夜,聽見了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郁辛心中一陣暖流劃過,他輕點點頭,說:“知道了。”
傅恒郢還欲說些什麼,門外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傅如佳發現自己弟弟不見了,過來找了。
聽著傅如佳的催促聲,郁辛輕推了推傅恒郢,說:“快走吧。”
傅恒郢無奈的輕笑了一聲,俯身親了一下郁辛,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離開前,他對郁辛說:“明天見。”
翌日,婚禮如期進行。
鮮花一路蔓延至紅毯盡頭,賓客滿席坐在兩側,等待著新人入場。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郁辛正對著等身鏡,仔細打量自己。
郁辛很少穿正裝,但今天他卻是穿了一身白色西裝。
這身西裝是他和傅恒郢一起挑選的,穿在他身上特別好看,稱得郁辛腰細腿長。
郁辛看著鏡子中有些緊繃的自己,他深呼吸數次讓自己放松。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屋外婚禮策劃告訴郁辛,傅恒郢已經到了,讓他準備準備。
郁辛聽著這話,緊張的心情在這一瞬間抵達最高潮,他的一顆心都還是被牢牢抓緊,繃成一團,身上的每塊肌肉都不受控制了。
郁辛從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針,別在了自己的胸前。
這枚胸針,是傅恒郢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橙花,是傅恒郢信息素的味道。
或許在那一刻,傅恒郢就已經告訴郁辛,他深愛郁辛,屬于郁辛。
傅恒郢來得很快,或許他也很緊張,在牽起郁辛手的那瞬間,郁辛罕見的在他的手心感受到了濕潤。
按道理來說,郁辛該是由父母牽著,一步步走到傅恒郢面前的。
但是由于郁辛的情況特殊,傅恒郢就將這個儀式改成了他們攜手走過紅毯。
他們本就是互相扶持,要走過往后余生的伴侶,也理應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傅恒郢牽著郁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們經過滿堂賓客,在一聲聲祝福間,抵達終點。
他們面對著面站著,看著對方。
陽光在這時恰到好處的落在郁辛的身上,照射在胸膛的那枚橙花胸針上,折射出熠熠生輝的光彩,落入傅恒郢的眸中。
傅恒郢似乎沒料到郁辛會戴上這枚胸針,他有些意外。
但隨之,這意外變成了一種用言語無法言明的情緒,似是愛意洶涌澎湃。
婚禮主持在他們耳邊說著話,帶著他們走婚禮流程。
但傅恒郢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他的胸膛起伏著,訴說著他此刻情緒的激動。
分明婚前無數次彩排都不曾覺得流程漫長,可到了婚禮的今天,傅恒郢卻前所未有的覺得難捱起來。
終于,流程進行到了最后一步宣誓交換戒指。
婚禮前的擔憂并沒有當真,背過無數遍的誓詞在這一刻如洪水般傾泄。
花童舉著戒指走到傅恒郢和郁辛是我面前,他們將戒指戴入彼此的無名指。
在這一刻,無名指有了姓名。
傅恒郢終于不必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將郁辛拉入自己的懷中,牢牢相擁。
“是我的了。”傅恒郢輕聲在郁辛耳邊說。
郁辛笑了一聲,而后說:“你也是我的了。”
言語在這一刻都變得蒼白無力,傅恒郢傾身吻上郁辛的唇瓣。
與此同時,婚禮現場放飛滿天的白鴿,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他們在萬眾矚目下相擁接吻,告知于世人他們結為伴侶。
一吻盡了,郁辛看向傅恒郢。
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白鴿飛舞于天際。
恍惚間,郁辛看見屬于他的那束光,照亮了他。
而原來,站在光下,他也已然是光本身。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