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說他是狐貍成精,也沒什麼錯處。
趙昀話音剛落,肩膀上便吃了一記大痛,疼得他當即倒抽一口氣。
裴長淮閉著眼,正死死咬住了趙昀。
疼是疼的,不過趙昀能忍,索性任由他咬著。
他也沒動怒,專心抱著裴長淮,問道:“這回清醒了?”
裴長淮沒有松嘴,眼角卻無聲地淌下淚水。
射過第二回,忘生散的效力就下去大半,裴長淮眼神也漸漸清明起來。
他看清眼前人英俊的五官,知道跟他行歡的人是趙昀,也清楚地記得自己失控后做過的事、說過的話。
完全臣服在情欲之下,卑躬屈膝地向他人求歡,這對于裴長淮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他一生都沒有這麼難堪過,現如今卻統統暴露在趙昀眼前。
裴長淮啞聲道:“本侯該殺了你。”
第30章:風波惡(七)
“殺我?”
趙昀兇狠地頂了裴長淮一下。裴長淮當即抽噎一聲,軟在他懷里。
見他咬牙忍住吟叫的模樣,趙昀含混地笑起來,貼在他耳下道:“小侯爺這樣子可殺不了人。”
裴長淮不曾被誰這樣挑釁過,他驀地抬手扼住趙昀的脖子,將他壓倒在榻上,冷聲道:“羞辱本侯,是不是讓你很開心?”
趙昀喉嚨發緊,卻在笑,笑聲幾乎從胸腔中震出來。
果然,縱使那被春藥摧得低頭求歡的美人兒能令他舒心,可這氣勢洶洶、眼睛比星月還亮的裴長淮著實更賞心悅目一些,教他挪不開眼睛。
他越笑,裴長淮就掐得越狠,笑聲很快化作劇烈的嗆咳。
見趙昀臉色發紅,似大有不適,裴長淮又立刻松了力道。
要說正則侯文艷武俊,既有名聲,亦握有權柄,仰仗祖輩累世基業,在京都合該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若想對付趙昀,即便整他不死,也得讓他好吃一番苦頭,偏偏這廝有個心軟的毛病,對誰都下不了狠手。
這一把溫柔骨迷得趙昀神魂顛倒。
他握住裴長淮的腰,笑語道:“侯爺在上,可不是我羞辱你,是你尋上我的。”
“我那是……”
裴長淮臉燒起來,唇哆嗦著,又無從辯解。
“我知道,長淮。”
趙昀尾調一隱,重新將裴長淮壓在身下。
裴長淮潑墨似的發散落,鋪陳在枕上,眼尾還紅著。
趙昀摸了摸他汗濕的鬢角,低聲道:“不過我也說了,我對小侯爺的投懷送抱一向受用。既然是兩情相悅的事,侯爺怎還跟個姑娘似的忸怩?要打要殺的,難道我讓你不快活?”
他說著,身下一挺,性器嵌得極深,深到可怕的地步。
裴長淮聲音破碎,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了。
趙昀尋著他最敏感的地方碾弄頂撞,看他紅臉,看他失神,而后伏在他耳側,得意地問:“快不快活?”
快活,簡直快活瘋了。
裴長淮緊緊捉著他的衣裳,綿密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摧著他的理智。
半晌,他才喘道:“誰跟你兩情相悅?”
“不然小侯爺想跟別人行這種事?”
這句還是笑著問的,可是他眼色深沉,看不出一絲愉悅。
別人麼?
裴長淮回憶起那個小倌含住他的手指吮舔時,謝知鈞就站在旁邊,冷冰冰地看著他受辱,他如同被毒蛇的蛇信子舔舐著,從頭寒到尾。
他臉色白了白,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幸虧是趙昀,而不是別人。
從芙蓉樓到北營,趙昀強硬地纏著他也好,玩也似的求歡也好,到底都不曾讓他在人前難堪。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趙昀都救了他這一遭。
見他分神,趙昀以為他是在想某個更合適的人選,心火一時燒得又邪又盛,真恨不能將這沒心沒肺的東西干死在這里。
他不再同他說話,掐著他的腰狠狠肏弄起來。
那根物事在如蛟龍一般,在裴長淮身體里攪得風雨大作,他就似浪頭上的小船,在急流中漂蕩沉浮,被擊打得支離破碎。
趙昀先前還存著些克制,此時卻渾身釋放著兇戾氣,插得又深又狠。
他是炙熱的,濃烈的,是燎燒荒原的野火,是呼嘯風雪的厲風。
裴長淮承受著他的肆虐,幾乎被洶涌的快感吞沒,那交合處濕軟透了,趙昀的每一次進入都帶出黏膩的水響。
不過片刻,裴長淮眼前發昏,已經看不太清趙昀的樣子,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越發緊地纏吮著趙昀勃硬的性器。
趙昀握住他半硬的陽物,手指碾在他的鈴口處,不準他射,漫長的歡愛到了最后就變成煎熬,讓他幾近虛脫。
裴長淮張開唇,大口大口喘息著,直到趙昀攻勢劇烈,將他送上巔峰,兩人才同時泄了身。
事了以后,趙昀又不疾不徐地廝磨片刻,方才抽出身。
裴長淮酸軟的身體驀然一輕,方才放松下來,呼吸也漸漸地安靜。
裴長淮身上汗津津的,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趙昀知道他累得不輕,也懶得再折騰他,只輕輕將他擁入懷中。
沒多久,裴長淮似是囈語,“謝謝。
”
“什麼?”趙昀有些沒聽清。
再問,也不見裴長淮反應,不知是太過疲倦,不愿搭理人,還是已經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