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亦談古論今,自北羌的形勢談到大梁的政局,酒至半酣,又從政局談到京都一處面肆里的糍糕與紅豆團子。
裴長淮醉后,話也變得多了,講起那些喜愛的糕點,從味道到制法皆滔滔不絕。趙昀比他酒量好些,只略有點醉意罷了,人還是清醒的,此刻托著下巴,一臉戲謔地望著他。
裴長淮很快又板起臉來,問道:“你在笑話本侯?”
“不敢。”趙昀笑道,“我就是想起,當初侯爺還說自己不愛吃甜的,原來是在騙人。”
“我不騙人。”裴長淮一臉嚴肅地糾正趙昀,“騙人不好。”
趙昀隨手晃著腰間的玉佩,有意逗弄他道:“哦,那請三郎不騙人地說說,你喜不喜歡我啊?”
裴長淮就答:“喜歡。”
趙昀一愣,沒想裴長淮答得這麼爽快,忙按倒他,捂著他的嘴巴,險些氣笑了,“混賬,誰教你現在回答了?這句不能作數,留著等酒醒后再說。”
這樣重要的話,怎麼也不能讓裴長淮醉后就蒙混了過去。
裴長淮覺得冤枉,不明所以地眨了兩下眼睛。
趙昀也知自己好不講理,不過誰讓裴長淮總能縱著他?
趙昀的掌心挨著他柔軟的唇,裴長淮混著酒意的氣息一陣一陣落在他手背上。趙昀越發口干舌燥起來,松開捂著裴長淮的手,輕輕捧起他的臉。
兩人四目相抵,裴長淮眼睛里多了一些酒后才會有的浮浪笑意,他按上趙昀的后頸,問道:“你方才說誰是混賬?”
趙昀哼笑一聲,道:“不就是你?”
他趁機吻住裴長淮的唇,先是一口一口淺嘗,后來裴長淮的呼吸亂了,攀上他的肩頸,熱情地回應他的深吻,二人唇舌糾纏得愈深愈烈。
情至濃時,裴長淮反客為主,翻身將趙昀壓下,按住他的手腕,與他十指交扣。裴長淮吻得肆意狂亂,行徑主動且霸道,一時還真把趙昀制住了。
趙昀無奈動彈不得,道:“趁醉欺負人,好一個正人君子。”
裴長淮輕咬在趙昀的唇角上,一邊去解他的腰帶,一邊低聲問道:“你是本侯的人,難道不可以欺負?”
一句話勾得趙昀神魂難守,他捉住裴長淮的腕子,放在唇邊親了親,道:“任君欺負,只盼小侯爺待會兒別叫停才好。”
兩人吻得天昏地暗,在顛倒繚亂中褪了彼此的衣裳。
趙昀一仰倒,裴長淮就合身覆了過來,他頭發也散了,發絲柔而烏黑,水一般流淌下去,落在趙昀手指尖。
趙昀手指一繞,纏上他的發。
裴長淮的唇舌吻入他頸間,一點一點向下,從他的喉結吮到他的胸前。
他的手不自覺撫上趙昀的后背,一下就摸到那經年不見人的傷疤,像是要從中知道些什麼,裴長淮撫得很仔細,也很小心。
“讓我看看。”他道。
趙昀拒絕道:“不好看,別敗了侯爺的興。”
裴長淮醉了,性情比平時還要固執,但嘴上不比尋常靈巧,再說了一次:“我要看。”
“好,依你。”
趙昀索性坐起來,背對著裴長淮,營帳里的光有些昏暗,照在他滿是猙獰傷痕的背上。
第111章:夢莊蝶(三)
他身上還有些新傷,是這次來北羌才受下的,剛落了痂。
裴長淮輕輕撫上去,趙昀感受著他的手指尖在那些疤痕的紋理上徘徊,有些癢,癢得灼心。
沒多久,裴長淮垂首吻在他的肩頭上,趙昀輕微挺了一下背,但裴長淮沒有停,碎碎淺淺地吻下去,吻過他的肩胛,他的脊骨,還有上面那些丑陋的傷疤,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帶著某種可憐與疼惜。
裴長淮從后方抱住趙昀,他醉得昏昏乎乎,將臉埋進他的頸間。兩人肌膚相親,彼此都熱得像團火焰。
裴長淮低聲道:“你受過這許多苦。”
他的話分明柔軟,卻像無形的手在趙昀心上狠狠地攥了一把。旁人見識趙昀這一身傷疤,或恐懼,或敬畏,或稱贊,卻還沒有誰會心疼他。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臉頰蹭在裴長淮的發上,輕輕一笑,“侯爺也知疼我了?”
裴長淮用手攬住趙昀的臉,閉目吻住他的唇,糾纏時,他起身跨到趙昀的腰上。
趙昀反手撐著上身,仰頭承著裴長淮居高臨下地親吻。
裴長淮與他分開稍許,輕喘道:“攬明,本侯疼你。”
趙昀的衣裳沒解干凈,外衫還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此刻襟懷半敞,露出胸膛與小腹,肌肉線條勻稱精勁。
裴長淮順著他身體的肌理一寸一寸吮吻,從喉結直吻到他的下腹。
趙昀褻褲當中的性器早就雄姿勃發,轉眼間,那物便被釋放出來,滾燙而硬挺。
裴長淮俯首含住,在頂端輕吮了一下,趙昀不想他如此干脆,心腔里一麻,瞬間倒抽一口氣。
裴長淮沒有停,更往深里吞入。
從前裴長淮與趙昀還未交心,云雨時也不大主動,偶爾有那麼一兩回,就令趙昀食髓知味了,眼下裴長淮與趙昀已盟白首之約,與從前相比,自然大有不同,裴長淮乘著酒興,越發想待趙昀好些,怎麼能令他歡愉就怎麼來。
趙昀消受著裴長淮的口舌,一手撩起他垂瀉在臉側的頭發,好看著他俊雅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