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三股勢力交織在一起,彼此間殺得你死我活,在風雨飄搖當中,這場廝殺愈演愈烈。
明暉殿中,氣氛還在僵持著。
崇昭皇帝與肅王一樣意外趙昀竟出現在此,問他:“是誰來救駕?可是正則侯回京了麼?”
“小侯爺還在路上。外頭這些人麼,是臣從前認識的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他們也是皇上你的子民。”
趙昀說話的口吻風輕云淡,然則字字卻似落石一般,沉沉地擊在崇昭皇帝的心潭。
趙昀不再多言,回身抬劍,劍身當中呼嘯著一股殺氣冷冷地指向肅王。
他懶洋洋地笑道:“千軍萬馬我是敵不過的,不過殺你一個綽綽有余。”
肅王一下警惕起來,握著刀一步一步向后退,對身后的士兵喝道:“殺了他!得趙昀首級者,本王重重有賞!”
“殺!”
明暉殿中局勢一觸即發,刀光劍影中殺聲震天。
趙昀將崇昭皇帝護在身后,未回頭看他,只微微一側首,說道:“退后。”
崇昭皇帝望著他英俊的側臉,恍惚間想起謝從雋來,一時失了失神。
趙昀未再多言,起勢的劍中似有攪弄風雨的力量,飛身殺上陣前!
……
這風雨雖急,可肅王府中卻仍舊被壓抑在一片沉悶當中。
參宴的人都被牢牢地看押住了,有刀劍挾持著,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一名將士身影如飛箭一般跑進府中,到正堂當中拜見謝知章,附在他耳邊急匆匆地說了兩句話。
謝知章輕輕瞇了一下眼睛,道:“沒有圣旨,裴長淮還真能搬來救兵?”
那將士回道:“正則侯畢竟在大梁素有威望,‘裴’字還是好使的。
”
“我一早就說過,留著他始終是個禍患。”謝知章有些咬牙切齒,但很快給出了對策,“宮中還沒有傳回事成的消息,別讓他壞事,你親自帶兵去城墻嚴防死守,阻止裴昱進京。”
那將士即刻領命去了,謝知章思索再三,還是不能放心,召了一名死士來見,吩咐道:“你親去正則侯府,直接將裴家人抓回來,其他人都能殺,裴元劭那個孩子一定要是活的。”
“是!”
那本在側堂當中茫然無措的徐世昌聽到這麼一句話,當即回過神來,一時暴跳如雷,沖到謝知章面前,“謝知章!”
謝知章左右的護衛連忙將徐世昌摁住。
“放開我!放開!”徐世昌掙扎著罵道:“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將人請來也就罷了,你敢在侯府殺人,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謝知章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竟似為了裴昱都要發瘋一樣,哼笑一聲:“徐世昌,壞了大事,你我都不會有好下場。如今我不過是想個辦法,好讓裴昱聽話一點,這還是看在聞滄的面子上。你爹早就想讓他死了,否則也不會給寶顏屠蘇勒獻計,讓他派出鷹潭十二黑騎去截殺裴昱!”
“你胡說!我姑姑是皇貴妃,我爹對大梁忠心耿耿,他不會這樣做的!”
徐世昌聽后,立刻反駁了一句,可越想他就越虛心,比之剛一開始得知真相時的震驚,他現在心里只有悲愁和憤怒。
“為什麼非要這樣做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以后、以后讓我怎麼再去見長淮哥哥?”
謝知章看他這副樣子,只覺得煩躁無比。
裴昱,又是裴昱,人人眼里都是裴昱!
徐世昌、謝從雋、謝知鈞,就連那個趙昀也是!
原以為太師養了一條好用的狗,沒想到這廝就是一只深藏不露、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不知中了什麼魔障,竟連命也不要,在柔兔舍身救下裴昱。
若不是他,眼下也不必再擔心裴昱來壞事。
謝知章沉了沉心頭的無名火,看著失魂落魄的徐世昌,說道:“事已至此,誰都沒有回頭路,不是正則侯死,就是你爹爹死!錦麟,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不要節外生枝。”
徐世昌臉上一片茫然,心中混沌,竟不知還能再說什麼了。
第125章:求不得(二)
謝知章先前派來正則侯府請人的將士此時正林立于府門外。
他們手持著長矛,這漫天的大雨將泛著冷澤的矛尖洗得雪亮。
侯府門前有兩樽鎮宅麒麟,神獸面目猙獰而形態威武,鎮守在門前,似乎與府門外的這些將士在長久地僵持著。
沒多久,侯府的管家打了傘出來,隨他一起涌出來的還有正則侯府的侍衛,侍衛也拔出來兵器。
雙方矛對著矛、刀對著刀,騰騰的殺氣逐漸彌漫開來。
侯府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轉答道:“我家大夫人說了,府上公子抱恙,不便參宴。肅王與肅王妃想邀客,送張請帖來也就罷了,可眼下派士兵圍住侯府又是何意?倘若正則侯在京,你們也敢如此放肆麼?”
那肅王府領頭的將士回答道:“不敢,不敢。只是王爺盛情相邀,正則侯府與肅王府又是多年的交情,若是不去,豈非辜負了王爺的一片好意?”
仆人將這話再次傳回侯府的正堂中。
大夫人和二夫人端坐于正位上,聽了此話,二夫人先冷笑了一聲:“肅王府的話難道是圣旨不成?天子之下,你我皆是臣民,誰也不比誰高貴些!想當初二郎為梁國戰死之時,肅王府從主子到奴才還只在京中享樂呢,現在瞧我們是孤兒寡母好欺負,派幾個兵痞子來,連下馬威都敢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