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
程錦棲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江晚意,以及江晚意刺破的指尖和一桌殘花。
江晚意緩緩抬頭,視線落到程錦棲的臉上,眸光莫測,像在打量又像在評估。
來的路上,他本打算直接詢問程錦棲關于微信頭像的事,可此時,他突然不想問了。
接連的失控讓江晚意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程錦棲,和他戴著一模一樣眼鏡的程錦棲,緩緩抬起被花枝刺破的手。
“程錦棲,過來。”
程錦棲站在門口,看著江晚意背著光向他伸出手,明明坐在椅子上,卻依舊高高在上。
江晚意身后的光太刺眼,讓程錦棲無法直視。
他反手鎖上辦公室的門,向江晚意大步走去,一把拉上落地窗的窗簾,遮住了那片光。
程錦棲看著和他一起陷入黑暗的江晚意,如最謙卑的執事彎腰握住江晚意滲血的指尖。
“晚意,疼嗎?”
他說話時不斷靠近,薄唇離指尖越來越近,直到即將觸碰上時才停下,對著江晚意指尖上的傷口輕輕吹氣。
這是他們作為朋友的距離。
江晚意微抬下巴,感受著指尖上拂過的呼吸,意味不明地說道:
“程錦棲,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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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涌
“怎麼會。”
程錦棲輕聲回答,并未詢問江晚意說這句話的原因。
他低著頭,輕吹江晚意指尖上的傷口,起身時薄唇不小心擦過江晚意的指尖,一抹血珠掛在了程錦棲的下唇。
江晚意看了眼程錦棲唇上的一抹紅,什麼都沒說,像過去無數次一樣,裝作不知,裝作看不見。
程錦棲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藥箱,打算給江晚意處理傷口。
辦公桌后面只有一把椅子,江晚意沒動,程錦棲干脆單膝跪在江晚意面前,再次捏住江晚意的指尖,用沾了藥水的棉簽幫他消毒。
江晚意是一個很怕疼的人,剛才蹂-躪玫瑰花的時候卻一時沒覺得疼,關顧著煩躁了。
此時程錦棲幫他消毒,江晚意好看的眉毛便皺了起來。
他往回縮了縮,不想讓程錦棲再弄。
程錦棲看似無限順從江晚意,可某些方面卻也不容反抗,比如現在。
在察覺到江晚意的退縮后,程錦棲干脆緊緊攥住了江晚意的手腕,阻止他往回退。
江晚意掙了兩下也就放棄了,他看著在外人面前高貴難以接近的程錦棲半點不猶豫的半跪在自己面前,突然想到黎醒的話。
程錦棲背著他做過什麼?他一直都知道。
在江晚意高中的時候,程錦棲已經大學畢業去程氏工作了,盡管程氏離江晚意的高中很遠,程錦棲也會因為江晚意的一通電話一條微信,跨越半個城市為江晚意買他想吃的東西,再給他送到學校。
這種事經常發生,江晚意習以為常,甚至漸漸有些興趣缺缺,覺得程錦棲送來的食物也就那麼回事。
直到一次午休,江晚意在校門口等程錦棲。
那天程錦棲因為堵車來晚了一點,導致在程錦棲到來之前,先有一名男同學攔住了江晚意。
江晚意對這名男同學沒什麼印象,他招人喜歡,朋友多,又三分鐘熱度,名義上的朋友多得記不清名字,更別提堵住他的男同學一臉害羞、緊張,壓根不是他會感興趣的類型。
男同學像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氣才敢攔住江晚意,站在江晚意面前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晚意的耐心急速告罄,他準備無視這人走開時,余光看到了程錦棲的車停在了一旁。
許是因為程錦棲遲到了他不太高興,又許是上學的日子太過無聊,江晚意本來準備離開的腳步頓住。
他站在滿臉通紅支支吾吾的男同學面前,看著他遞上來的小盒子,露出一個微笑,柔聲詢問:
“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男同學本來見江晚意滿臉不耐,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可江晚意突然轉變態度,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他把手里的小盒子往前遞,激動地說:
“江晚意!我、我喜歡你!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希望你能喜歡!”
蛋糕?
江晚意眸光落在男同學舉著的小盒子上。
他吃過各種各樣的蛋糕,程錦棲甚至曾因為他的一句話,專門飛去國外給他買蛋糕,此時男同學遞上來的小盒子,完全不能引起江晚意的興趣。
可他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沉穩、清晰,一步一步靠近,程錦棲看到了,也聽到了,他正在走向他。
程錦棲正在注視著他,注視著他被一個男人告白。
程錦棲會怎麼想?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莫名的情緒占據了江晚意的心,他沒接男同學遞過來的盒子,反而上前一步,拉近和男同學的距離,微微低頭,打開小盒子,修長白皙的指尖挑起一團奶油,塞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