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錢和權力無法帶給他快樂和滿足,他能走到今天的最大原因,只因江晚意在看著他。
江晚意地注視會讓他興奮。
他喜歡江晚意看他時唇邊微勾的笑,喜歡江晚意看透他的偽裝,喜歡江晚意輕聲斥責他是“虛偽者”。
程錦棲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這一生,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的從不是什麼程氏,也不是金錢和權力,而是江晚意。
他為江晚意而呼吸,為江晚意而心跳。
夜幕降臨,滿天星子。
江晚意仰頭看著天空中璀璨的繁星,站起身來。
他坐得太久,雙腿發麻,站起來時晃了晃。
與來時的迷茫不同,江晚意此時的臉上滿是堅決,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程錦棲將額頭抵在窗戶玻璃上,看著江晚意離開的背影,專注到呼吸都快忘記了。
江晚意,江晚意,他的江晚意。
這一夜相鄰的兩棟別墅里,無人入睡。
第二日,約定的這一天。
江晚意早早起床,叫來私人造型師,花費數個小時仔細打理自己。
他扔下平時常穿的休閑服,穿上裁剪得體優雅的西裝,一頭碎發抓出好看的造型,完整地露出臉頰和耳朵,右耳的紅寶石耳釘顯眼又漂亮。
脫去學生氣的江晚意,漂亮得讓人一眼就能忘記呼吸。
江晚意長到21歲,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扮自己。
等一切準備就緒,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
他讓其他人離開,自己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得筆直,下巴高昂,整個人顯得高貴又驕矜,像坐在王座上。
他盯著掛在墻上的時鐘,什麼都沒干,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直到時間到了才站起來。
他唇邊慢慢、慢慢勾出一抹笑,這笑涼薄又漫不經心,如同他每次和那些新鮮朋友玩樂一般。
江晚意從不會對程錦棲這麼笑。
程錦棲總是能讓他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可這次不一樣,他必須這麼笑。
江晚意強迫自己面對程錦棲時這麼笑。
他做出了決定,他希望他和程錦棲回到從前,他希望一切回到原點。
他們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愛情太過縹緲,江晚意不信,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江晚意離開別墅,坐上車直奔約定好的餐廳而去。
因為名氣很大,這家餐廳總是很熱鬧,但今天江晚意到的時候,餐廳里很安靜。
大廳空空蕩蕩,除了服務人員再無其他客人。
只一眼江晚意就明白程錦棲有多在意這一天,他將餐廳包場,今夜這里只有他們兩個客人。
餐廳里到處都裝飾著鮮花,一朵又一朵紅到耀眼的玫瑰刺激著江晚意的視覺。
程錦棲早就到了,他正背對著江晚意坐在那里。
和江晚意一樣,程錦棲也特意打理過自己。
唯一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是,程錦棲今天沒有戴平光眼鏡。
聽到動靜,程錦棲看了過來。
他如同最優雅的紳士,為江晚意拉開椅子。
江晚意唇邊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在程錦棲為他拉開椅子時對他說了聲謝謝,客氣又疏離。
程錦棲頓了一下,他看著江晚意唇邊的笑,眸色深沉浸滿侵略。
他不戴眼鏡,不做偽裝,就這麼毫不遮掩地看著江晚意,將自己的貪婪、欲望和占有欲赤-裸裸地展現出來。
程錦棲想要江晚意,一直都想要,想要的整顆心除了跳動只記得江晚意。
江晚意什麼都沒問,他自然地接受程錦棲的服務,一邊吃飯,一邊偶爾和程錦棲交談幾句,誰都沒提這些天的不聯系。
餐廳的燈光很暗,餐桌上擺著燃燒的蠟燭。
燭液滴下來,砸在一旁的玫瑰花上,又迅速在深紅的花瓣上凝固,像留下了一顆淚珠。
江晚意盯著那顆凝固的蠟珠,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程錦棲早就放下了餐具,江晚意硬拖到現在,他知道再拖下去也沒有用。
要開始了。
程錦棲見江晚意放下餐具,探手用紙巾輕輕幫江晚意擦拭嘴角。
江晚意表現得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他微抬下巴,像過去那樣任由程錦棲為他服務。
放下紙巾,程錦棲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他將盒子打開,推到江晚意面前。
盒子里擺著一枚精致奢華的紅寶石戒指,這種造型夸張的戒指,戴在任何人手上都不會好看,除了江晚意。
只有江晚意能夠駕馭這枚戒指,就像他右耳上的紅寶石耳釘。
程錦棲喜歡江晚意身上的紅色,再嬌艷的紅放在江晚意身上也只能是陪襯。
江晚意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他唇角的笑容一直未變,見到這枚戒指也只是睫毛微不可察的輕顫兩下。
“晚意,你知道的,我喜歡男人。”
程錦棲在江晚意看戒指的時候開口,聲音和平日里沒什麼區別,低沉好聽,不見緊張。
江晚意抬眸,對上程錦棲雙眼的一瞬間,心臟就重重一跳。
那雙眼睛里的欲望濃郁到能將他吞噬。
只一眼,江晚意就錯開了視線。
他拿起那枚戒指,指尖勾著戒指環,看上面艷麗的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