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程錦棲,怎麼會像記憶里那樣對他呢?
江晚意想抽回手,程錦棲親完卻不肯放手,他不容拒絕地握著江晚意的手腕,還是為他指尖上的傷口涂上了藥水。
藥水泛著點紅,抹在江晚意的指尖,像是將程錦棲的吻保留在了上面。
程錦棲這才放手,江晚意立刻將手腕背在身后,他一抬下巴,示意程錦棲去餐廳。
“晚飯準備好了,一起吃個飯?”
他說這話的時候半點沒有書里“我”那樣的謹小慎微,他就是江晚意,就是肆意又張揚的江晚意,因為書里的情節混入了他的記憶導致他的行為時常有些分裂,他自己意識不到太多,可程錦棲卻都看在眼里。
程錦棲走進餐廳,看到了桌子上的晚餐和高高的燭臺。
江晚意關燈,點燃了蠟燭,看著面前本該浪漫無比的燭光晚餐,竟絲毫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似乎對他和程錦棲來說,什麼燭光晚餐,什麼形式上的東西都不重要。
他們的關系遠比這些虛幻的東西更加真實和深刻。
一頓飯江晚意吃得索然無味,他更多的時候都在看程錦棲,而程錦棲也在看江晚意。
他們坐在長桌的兩邊互相對視,似乎食物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他們才是彼此的精神食糧。
直到晚飯結束,江晚意拿出兩個小盒子。
兩個黑色的小盒子,他本想當著程錦棲的面打開,卻又頓住。
江晚意抬眸,定定地看著程錦棲,突然拿著兩個小盒子起身往外走。
他走出餐廳,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程錦棲一眼。
這一眼包含了很多情緒,也包含了江晚意對程錦棲壓抑許久的欲望。
江晚意對程錦棲的欲望。
過去的江晚意是沒有欲望的人,他對情愛、對談戀愛都不感興趣,他的一切興趣都來自程錦棲,他以前從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可此時此刻,記憶混亂的江晚意,突然覺得這也是一種欲望。
他的興趣,他的欲望,從來都只屬于程錦棲一個人,或者說他全部的欲望都來自程錦棲,只是他從不會釋放這些欲望。
只是一個眼神,程錦棲立刻跟了上去。
兩個人走得不緊不慢,中間隔著一段若有似無的距離。
無論是江晚意,還是江晚意手里的那兩個小盒子,都對程錦棲有些無限的吸引力。
江晚意想做什麼?江晚意想給他什麼?
程錦棲無比期待。
江晚意一路領著程錦棲去了臥室,臥室的床上還亂七八糟地散著被子。
看到被子的一剎那,江晚意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句話“他已經好久沒跟我做了……”。
江晚意突然想起他今晚的目的是讓程錦棲回家,是為了挽回程錦棲,是為了像他的記憶中那樣,讓程錦棲重新對他有興趣。
可江晚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麼卑微的話。
他把兩個小盒子扔在床上,站在床邊,看向還站在門口的程錦棲,抬起手,手心向上,微微皺眉,眸光里帶著對自己記憶的質疑,說道:
“程錦棲,過來。”
程錦棲把江晚意這一會兒的神情變化全都看在眼里,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將手搭在了江晚意的手心。
江晚意用力扯過程錦棲,程錦棲站著沒動,江晚意這一下沒扯動。
他下意識地瞪了程錦棲一眼,瞪完又想起今晚的目的,便堪堪忍住了再瞪一眼的沖動,說道:
“程錦棲,去床上躺著,閉上眼睛。”
程錦棲的黑眸深不見底,他站在江晚意面前,低頭定定地看了他許久,這才緩緩躺到床上。
江晚意站在一旁,從床頭柜翻出他今天出門買的耳釘槍,像握著真槍那樣拿著耳釘槍,沖著躺在床上的程錦棲做出開槍的動作。
他又忘記了他今晚叫程錦棲來的目的,此時滿腦袋只想著一會兒給程錦棲打耳釘的時候,程錦棲會是什麼反應?
會不會……跟他說疼?
程錦棲閉著眼睛,只聽到江晚意似乎翻出了什麼東西,他指尖動了動,與其說是一個躺在床上的獵物,不如說是準備好一切的獵人。
兩個人心思各異,只等靠近,一觸即發。
第26章 吵架
打耳洞算不上什麼大事, 一般也沒人會準備麻藥。
江晚意跪坐在程錦棲身側,將紅寶石耳釘裝在耳釘槍上, 用冰涼的尖端對準程錦棲的左耳耳垂時, 突然猶豫了。
一定會疼吧?也許還會流血。
江晚意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耳的耳釘,他記得這枚耳釘是程錦棲親手為他戴上的,也是程錦棲親自為他打的耳洞, 如今回想起來, 痛與不痛江晚意早就記不清了,他的記憶像蒙著一層紗, 紗幔后只能看到程錦棲居高臨下的臉和他自己激烈的心跳。
想來當時,他和程錦棲之間的關系就已經算不上是普通朋友了。
江晚意這麼想著, 突然收手,低頭咬上了程錦棲的耳垂。
程錦棲躺在床上,雙眸緊閉,感覺到耳垂上冰涼的齒間觸感, 身體微不可察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