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你了,有事嗎?”
江晚意俯身,瞬間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纖長的睫毛幾乎碰到程錦棲的平光鏡片。
他學著程錦棲一樣壓低聲調,說道:
“既然看了,就再看仔細點,我身上……有什麼不同?”
程錦棲的雙眸下意識地向下看了一眼,說道:
“你系了領帶,我的領帶。”
江晚意突然輕笑一聲,笑聲輕飄飄的,卻讓程錦棲渾身一僵。
果然,江晚意說道:
“我明明剪短了一點頭發,你卻只看到了領帶?領帶是我身上長的嗎?”
像是被發現了什麼隱秘的心思,程錦棲面色越來越沉。
江晚意松開程錦棲的頭發,改為親密地攬住程錦棲的脖頸。
兩個人隔著寬闊的辦公桌貼近,江晚意幾乎半趴在辦公桌上,單手撐著冰涼的桌面,微微揚起下巴給程錦棲看脖頸上的領帶。
“算了,既然你看到了領帶,就幫我重新系一下好不好?我系不好。”
程錦棲清楚知道江晚意會系領帶,不僅會系,還會打很多漂亮的結。
江晚意正在說謊,還是明擺著說謊。
程錦棲視線忍不住順著江晚意的話語下滑,落到江晚意亂糟糟一片的脖頸間。
他內心中的天平正在瘋狂搖擺,一邊想要拆穿江晚意,讓江晚意自己整理領帶,繼續進行他保持距離的小把戲,一邊又忍不住想伸手幫江晚意解開那條亂糟糟的、布滿褶皺和不明水痕的領帶。
躲在窗簾后面的莫瑤瑤聽著新老板和另一個男人的談話聲,只覺得空氣都不對了,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火苗正慢慢燃燒這間辦公室。
他越來越不自在了。
江晚意余光看到窗簾又動了動,指尖干脆捏著領帶的末尾,主動放到了程錦棲的手背上。
程錦棲的手指動了動,柔軟的布料搭在他的手背,泛著絲絲涼意,卻讓他覺得手背似乎粘上一朵稚嫩的火苗。
這火苗剛剛燃起,并不燙人,卻越來越炙熱。
江晚意忍不住又往這火苗上澆了點油:
“男朋友,你就這麼小氣,連領帶都不愿意幫我系一下?”
說著江晚意扯住領帶的另一端,慢慢將這段領帶扯開,扯離程錦棲的手背。
他一邊扯,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你這樣冷冰冰什麼都不會做的男朋友,我要你有什麼用?”
領帶的末尾在即將離開程錦棲的手背時,被程錦棲反手抓緊往回一拽,拽得江晚意踉蹌著趴在辦公桌上。
他半撐起身體,見程錦棲松開領帶尾端,抓住被他拽成死結的領帶結,有些暴躁地拽了兩下。
領帶包裹下的皮膚本就被江晚意自己弄得泛紅,此時被程錦棲這麼拽了兩下,更是紅得惹眼。
程錦棲拽了兩下立刻松手,他微微傾身,開始幫江晚意解領帶上的死結。
這死結可是江晚意用力拽了很久的結果,程錦棲想要解開沒那麼容易。
時間慢慢流淌,幾分鐘過去,這領帶結還死死地纏在江晚意的脖頸上,甚至有越纏越緊的趨勢。
泛紅的皮膚不僅一片荼蘼,還浮起細密的汗珠。
江晚意覺得脖頸有點熱了,他推了下程錦棲的肩膀,似真非真的說了一句:
“一個領帶結都解不開,程錦棲,你也太沒用了。
”
程錦棲動作一頓,突然伸手拉開辦公桌一側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把折疊刀,手腕利落地一甩,甩出刀鋒,刀尖直逼江晚意的脖頸。
刀鋒的寒芒映在江晚意眸中,他連姿勢都沒換一下,眼睜睜地看著程錦棲將冰涼的刀背貼到他的脖頸。
布滿熱氣的皮膚感受到一絲涼意,江晚意有些貪涼地動了動。
程錦棲微微皺眉,聲音很沉:
“別動,不怕受傷?”
江晚意無所謂地撇撇嘴,說道:
“程錦棲,你不會想要廢了這條領帶吧?”
程錦棲的確這麼想,他小心地豎起刀刃,打算割斷領帶。
江晚意卻突然說道:
“我還挺喜歡這條領帶的,用起來很舒服,割斷了就太可惜了。”
程錦棲睫毛輕顫了一下,緩緩抬眸看向江晚意,聲音輕到微不可聞:
“你用這條領帶,做過什麼?”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江晚意完全能夠聽清程錦棲的話,不僅江晚意聽清了,后面不遠處窗簾里藏著的莫瑤瑤也聽到了。
莫瑤瑤腦袋里已經開始唱大戲了,他不自覺地撓了撓臉,高大的身體讓窗簾一陣晃蕩。
江晚意眸光暗了暗,聲音清亮半點沒有談論私事時的羞赧,優哉游哉地說道:
“做了一些……能讓我舒服的事情。”
比如洗完手抓著領帶順手擦了擦這種舒服的事情。
“咣——”
折疊刀被程錦棲扔在了一旁,他一把拽過江晚意,雙眸濃黑一片,像被攪翻的墨潭。
他聲音壓抑,語氣微妙,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
“江晚意,你怎麼能用我的——”
江晚意順勢靠近,一邊說話一邊傾身,最后用力一口咬上程錦棲的唇角,含糊道:
“只要我想,有什麼不能?”
程錦棲痛到悶哼一聲,驚得身后的窗簾劇烈抖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