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關了電腦,躺在了床上。
不過和平時不一樣的是,沈成蔭躺下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點兒不習慣。
因為前兩天聶柏雪給他打了電話, 問能不能給他寄一個枕頭。
沈成蔭在聽到枕頭的時候就表示深感理解,因為他也是這樣,出門在外的時候喜歡帶一些熟悉的貼身物品, 這樣入睡會比較快。
可是寄哪一個呢?
沈成蔭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進了聶柏雪的房間。
聶柏雪的房間是家里的主臥,很大很寬敞, 即使房間的主人不在這里, 這里也依舊有著對方存在過的痕跡。
而他進去的第一眼, 就看見了大床上整整齊齊的鋪著被子,以及上面放著兩個柔軟而蓬松的枕頭。
有兩個, 是只寄一個,還是兩個一起寄出呢?
沈成蔭等著聶柏雪的回答,只要他話一出,沈成蔭就能拿起枕頭打包好安排寄出。
可是聶柏雪卻說:“不,萌萌,我要的不是我的枕頭。”
Alpha平靜的說。
沈成蔭下意識的問:“那你要哪個?”
聶柏雪說:“……我要你的枕頭。”
沈成蔭一靜。
我的枕頭?
他遲疑的想,聶柏雪不會是想用它來做點兒什麼吧?
不,不,聶柏雪還沒到那個地步——
他們才幾天沒見?
與此同時,對方那冷淡低沉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們太久沒見了,我沒有你的什麼東西——”
Alpha嘆息了一下。
“……我只是想聞聞你。”
聶柏雪的聲音很舒緩,在手機里聽也有一種曼妙的優雅,沈成蔭聽著,終于在對方最后一個字緩緩落下的時候,臉上忽然冒出一股熱氣。
“——!”
聶柏雪永遠冷靜而自持,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平常,甚至連發情期也是。
沈成蔭甚至可以想象,就連電話里他說著“想聞聞你”的時候,估計也是淡然的坐在沙發里,仿佛在和什麼人談論著公事一樣,眼神不變,發絲不亂,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曖昧的話。
沈成蔭一下就冒煙了。
他當然,當然理解這種需求——畢竟他也才剛剛度過發情期。
可是,這也太快了吧?
沈成蔭說:“我們才分開沒多久……”
聶柏雪的聲音傳來:“……沒多久?你猜,現在已經過了幾天?”
他的聲音很平穩,這讓沈成蔭有些不確定了起來——他回到自己房間,點開電腦邊角的日歷數著,五,十,十五——
沈成蔭猛然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
他這段時間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連洛水都因為工作繁忙暫時無法和他出來玩兒了,他就每天待在家里,每天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竟絲毫沒發覺時間的流逝。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默默閉上了嘴。
而電話那頭的聶柏雪卻誤會了他的沉默,安靜了一下,聶柏雪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這件事讓你感到為難的話,可以不用寄。”
他輕輕的說:“……我自己可以的。”
沈成蔭聽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當初聶柏雪找他結婚的時候就說,如果他不愿意,對方就不會接近他,然而事實是,對方不僅尊重了他的意愿,還連信息素也幫他安撫,發情期也幫他度過,甚至在公眾面前還引發了巨大的輿論。
到最后,他爽了,聶柏雪卻連個枕頭都拿不到。
而且,他僅僅是沉默一下,聶柏雪就主動說可以不用寄。
沈成蔭一下就不行了。
他幾乎感同身受,沒人比他更能知道發情期有多難熬,而遠在另一邊聶柏雪默默忍受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給他打來了電話,他卻暗自推拒——
一個枕頭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沈成蔭終于良心發現,他沒多說,只對著手機說了句“知道了”之后,就掛了電話,立馬把自己的枕頭打包寄走了。
所以他現在枕著的,是家里另一個不常用的枕頭,很軟很新,但卻不習慣,也沒有熟悉的感覺。
沈成蔭想睡下,可是枕頭一更換,他就有點兒失眠。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沈成蔭摸到枕邊的手機一看,是聶柏雪發來的視頻通話。
——這麼晚,他還沒睡?
沈成蔭接了起來。
下一秒,手機里就出現了畫面。
聶柏雪那邊的光線很黑暗,視線也狹小,只能看見對方大概是穿了件白色的襯衣坐在椅子上,看不清臉,甚至連動作也模模糊糊的。
光線太暗了。
沈成蔭看了幾秒,開了口:“聶柏雪,這麼晚你還不睡?”
·
自從確定沈成蔭發情期結束以后,聶柏雪連話都沒來得及和他說,就連夜去了外地,趕行程去了。
一方面,確實是這五天積壓了太多的工作,他不得不盡快去完成,但另一方面,他也有盡快離開沈成蔭的想法。
因為,他并沒有得到滿足。
身體對沈成蔭渴望遠比他想象的深,即使有了五天的時間來緩沖,聶柏雪也依舊甘之如飴,甚至在第六天醒來的時候,身體和精神仍舊保持著相當興奮的狀態。
聶柏雪在此期間一直克制著自己,他希望他和沈成蔭的第一次接觸能留下美好的回憶,不僅僅是不希望對受傷,更多的,他還希望沈成蔭能對這些事產生一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