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在手機那頭聶柏雪的建議下,沈成蔭就睡在了他的臥室。
床鋪都有聶柏雪少量的信息素殘留,信息素的味道令人安心,所以他在這里很快就入睡了。
然而入睡之后——
他做了一個非常模糊的夢,夢里的氛圍極其曖昧,以至于他這個初嘗滋味經驗尚淺的人一下子忍不住悶哼出了聲。
沈成蔭當然聽不見自己是怎麼叫的,但用腳指頭想想,那以聲音應該也……見不得人。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旁黑色的手機上。
他的臉一下就熱了起來。
腦子在瞬間清醒,他著急忙慌的拿起放在一邊枕頭上的手機,等他解鎖的時候才發現手機竟然已經電量用光,關機了!
沈成蔭連忙拿出充電器給手機續命,他躺在床上,一手握著手機,一邊有點羞恥的把臉埋進枕頭里——那枕頭還是聶柏雪的,有種淡淡的茶葉的清香,這種味道占滿了他的鼻腔,他腦子里各種思緒紛飛,就算他是個男人,不計較這些,也因為這一晚上的事紅了臉。
他悄悄從枕頭里露出一只眼睛,有點兒想點開聶柏雪的頭像卻又不太敢的樣子。
完蛋,怎麼會這樣。
沈成蔭眼看著手機開了機,他又一下用被子蓋住了臉,在里面悶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開了聶柏雪的頭像。
【通話時長03:24:54】
眼睛落在上面,手指直接僵住。
他一個宅男,沒見過這種事情。
聶柏雪肯定是聽到了。
——他現在感覺有點兒熱。
在長久的沉默后,沈成蔭開始在手機上打字。
【……你故意的?】
沈成蔭說得很含糊,算是試探,萬一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本來以為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收到聶柏雪的回復,沒想到在他消息發過去的下一秒,對話框上就傳來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睡得好嗎?】
接著,又來一條消息。
【……嗯,是故意的。】
沈成蔭盯著手機的目光一愣。
他沒想到聶柏雪竟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下反倒讓沈成蔭不知道怎麼回復了。
他其實是個貪圖享樂的人,在這方面的閾值本來就低,在邁出了最初的門檻之后,現在他不能說完全不介意和男人上床,但只要把和他上床的人換成聶柏雪的話,好像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畢竟聶柏雪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在解開了少年時期遺留的矛盾之后,他們之間還算是恢復了兄弟情誼。
在洛水出現之前,沈成蔭分化之前,年少時期他們兩個本來就經常待在一起,他經常和聶柏雪玩兒鬧,上學放學,一起睡覺,關系親密到學校里一度有人覺得他們兩個在談戀愛。
沈成蔭聽到這樣傳聞的時候只覺得好笑,他想,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gay眼看人基吧。
更何況對方長得好,身材好,他思來想去,覺得這樣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
沈成蔭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談戀愛了,至于聶柏雪——
他想,如果對方有了喜歡的人,他會主動要求離婚的。
只是面對聶柏雪的坦誠,沈成蔭對著對方發來的消息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沒有回復。
·
越是臨近年底,聶柏雪就越忙,因為到年底會有很多提前錄制的晚會,有地方臺的,有視頻平臺,都在不同省市,聶柏雪會被邀請參加,還得提前過去彩排。
沈成蔭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聶柏雪了。
中途他們偶爾會在手機上交流幾句,沈成蔭見不著他,每當深夜想要被人擁抱,或者在更換阻隔貼的時候瞥到后脖頸上快要消失的標記的時候,他的心情就會焦慮一點兒。
不過,這些他絲毫沒有在聶柏雪面前展現出來,他不會跟著聶柏雪跑,即使他的工作地點十分靈活,他還是愿意待在家里,因為這里的環境更穩定,更適合他寫作。
同時,他也知道,聶柏雪的心情和他也是一樣的。
要不然,對方也不會專門打電話問他要枕頭,然后又連蒙帶騙的不讓掛手機呢?
在某些情況下,沈成蔭是個忍耐力很強的人,聶柏雪全國各地亂飛的時候,他從沒問對方要過什麼貼身的衣物,僅靠著家里遺留的這點兒信息素過活了好幾天。
但聶柏雪就不同了,對方中途問他要過好幾次東西。
圍巾,褲子,襯衣,水杯——
最詭異的一次,聶柏雪要了一雙他曾經在家里穿過的,白色的,帶著麻花紋樣的棉襪。
沈成蔭寄出的時候都覺得快遞燙手。
雖然他沒問聶柏雪要過東西,但聶柏雪卻往家里寄過。
是一些禮物。
夾著玫瑰花朵的明信片,精致靈巧的文物擺件,還有做工精湛的紅寶石胸針——
甚至有一次,聶柏雪收到他寄的襪子之后,又給他回寄了一沓新買的白襪子。
沈成蔭拆開快遞的時候,嘴里的水一下噴了出去。
他實在沒法去想,聶柏雪背后是什麼意思。
有一天,沈成蔭難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忽然,手機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