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逸的鼻尖蹭過他的頸側,宋欽揚感覺到對方溫潤柔軟的唇也輕輕地擦過了他的皮膚,讓他被觸碰的地方開始發熱。
他輕輕推了一下謝寒逸,聲音里卻帶著溫柔的笑意:“行了,回去再抱。”
謝寒逸反而把他摟更緊了,暈乎乎地喊:“揚揚。”
一下喊得宋欽揚耳根都軟了,伸手環上他的背,應道:“嗯,怎麼了?”
謝寒逸像沒聽見一樣,又叫了他一聲:“小羊。”
說話時氣息輕輕地掃在他的頸側,宋欽揚脖子更燙了,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急劇地加速。
“我在。”他耐心地回應。
謝寒逸身上的溫度從他的胸膛和臂彎間傳來,宋欽揚被對方的氣息混著清淡的男士香水味包裹,止不住翹起唇角。
其實謝寒逸平時正常的時候遠沒有這麼黏糊,只有偶爾醉了,才會纏著他非得叫他的名字。
可他忍不住偷偷沉醉在這一刻的繾綣氣氛里。
“揚揚。”謝寒逸又喊。
“在呢。”
謝寒逸醉意迷蒙地靠在他耳邊接著說:“我覺得你沒有以前喜歡我了。”
忽然收到這樣帶著點委屈的控訴,宋欽揚哭笑不得:“怎麼可能啊,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謝寒逸從他的肩上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眼神里蒙著層醉酒的水霧,沒了平時的泠冽,反倒帶著點單純的期許。
“那你說你愛我。”
宋欽揚心頭一跳,瞥了一眼前面充耳不聞,認真開車的司機,還是戰勝不了自己的臉皮。
“等會兒再說。”
謝寒逸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他等著,偶爾眨一下眼,宋欽揚覺得自己要溺亡在這片墨黑色的湖泊,一如十六歲那年開始動心時,無法控制地想為對方做所有他能的事。
他清了清嗓子,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我愛你。”
宋欽揚印象里,謝寒逸其實不愛聽這種話,他們剛在一起時他說過,對方的表情很不自在,后來他也不說了。
今天可能真是喝多了。
謝寒逸眸光忽然變得更濃重,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伸手從他的發間穿過,將他的唇瓣壓向自己。
宋欽揚猝不及防被他吻住,一下整個人都愣了,任由他肆意侵襲掠奪,謝寒逸因為醉酒唇瓣的溫度比他高一點,濕潤柔軟,霎那間他鼻息唇齒間只剩下對方的味道,混著淡淡的酒味,眼前也只有對方低垂的睫毛。他閉上眼睛回應著這個吻,只覺得自己也快要醉了,心尖都在顫抖。
車窗外燈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緊閉的眼皮上,忽然間傳來了零點的鐘聲,慢慢靠近又漸行漸遠,人們在路旁尖叫歡呼,他們在車廂后排忘情地接吻。
新年到了,宋欽揚迷蒙地想,鼻子莫名有點酸。
第 5 章
一吻終了,宋欽揚被他放開的時候,呼吸都有些凌亂了,臉上一路燙到了脖子根。
他心虛地從后視鏡中瞄了一眼前面依然平穩地開著車的司機,希望對方并沒有聽到什麼,然后整理了一下壓皺的衣擺和襯衫領口,把目光投向窗外散散熱度。
謝寒逸似乎對他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很有意見,又把他一把撈回到懷里,彎腰把下巴擱在他肩窩,對他道:“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
耳邊的音色低沉冷冽,宛若冰泉,卻又帶了些喑啞,勾人的要命。
宋欽揚脖子更熱了,微微側過頭看著對方半閡著的眼睛,輕聲道:“你剛喝完酒,別唱了,對嗓子不好。”
謝寒逸摟著他的手臂收緊了,看樣子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接著語調慵懶地誘惑他:“剛編完曲,都沒填詞,沒別人聽過……”
宋欽揚的心跳又開始亂起來,他本就很難拒絕謝寒逸的任何要求,尤其是這種,讓他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生命里,確實占據了重要的一個角落。
每每想到這些特殊性,他都能說服自己,謝寒逸確實是喜歡他的。
“好吧。”他答應道。
謝寒逸像個乖乖等老師發號施令的學生,聽到他同意,才摟著他開口輕輕哼唱著。
悠揚的曲調從他耳邊吹散開,充盈在整個車廂,雖然并沒有歌詞,那質感如同大提琴一般的音色仿佛自帶故事感,懶洋洋地哼著歌時,如冰雪初融,化作春水流淌進人的心里。
宋欽揚看著他低垂著,偶爾抖動一下的睫毛,靜靜地聽著。
不少樂評人說過謝寒逸是難遇的作曲天才,嗓音也是得天獨厚,如果留在國外會有更自由廣闊的發展空間。
三年前,他鼓起勇氣問過謝寒逸,為什麼回國,為什麼選擇加入他這個剛起步的公司。
等答案的時候,他心跳狂飆。
最后謝寒逸只是說:“不習慣。”
過了片刻又補充道:“別想多了,我想自由地做音樂,你這樣的老板不會束縛我。”
昏暗的轎車后座,宋欽揚伸出手,輕柔地撥了撥眼前人額側散亂下來的黑發,胸膛中溫暖而酸澀的觸覺膨脹。
這一刻,他希望這首歌永遠也不會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