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肯定能成大器。”然后他父母回去就會隱約表現出“你怎麼就沒這麼優秀”這樣的態度。
好在由于宋欽揚離家太久,這次來的賓客大多不怎麼認識他,都越過了宋欽揚來跟他握手攀談。
宋欽揚聽著一**的人夸宋子銘“有老先生當年的風范”“未來前途無量”,宋子銘不時掃過來兩眼,眼神中不無炫耀之意,心里倒沒太大波動,只在兩個人進來的時候臉色滯住了。
他母親挽著他父親的手臂,兩個人依舊是一副貌合神離的模樣,經過他的時候,他父親一眼也沒往旁邊看,他母親倒是回過了頭,微微紅了眼圈,又很快轉了回去。
雖說已經離家了幾年,被最親密的家人這樣冷待,宋欽揚心底難免泛起一陣酸澀,但很快調整好了表情,繼續微笑著迎接來賓。
宋子銘看在眼里,在邊上添油加醋地說:“欽揚啊,二叔他們也是當年受的打擊太大,你要理解,要不哥再去幫你勸勸他們。”
“不用,謝謝你的好意。”宋欽揚淡淡地回道。
宋子銘聽出他的諷刺,依然掛著笑臉:“還有,等有人來跟我打招呼的時候,你跟著往前湊點,認識認識,省得別人都不知道宋家還有你這號人。”
宋欽揚直接沒理他,和別的來客說話去了。
宋子銘看著他的背影,總算順了一口氣,宋欽揚離開家的這幾年就是完全空白的,沒和宋氏的合作伙伴建立起任何聯系,他覺得宋欽揚這人也不是很擅長交際。未來他爺爺立遺囑的時候,除了自己的喜惡,總是要考慮怎麼樣對集團發展最有利。
結果沒多久,宋老爺子到了,和老朋友們寒暄完,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欽揚叫了過去,帶著他滿場轉著介紹,認了一圈人。
宋欽揚感覺有點像小時候拜年,被提溜過去,對方臉還沒看清,就被他爺爺迎面砸一句:
“老劉,這是我孫子宋欽揚,這幾年沒跟著我,自己創業開公司去了……那可不是,確實不錯……來,揚揚,這位是盛象的劉總。”
哭笑不得之中,宋欽揚又感覺很溫暖,他看得出爺爺在努力趁著現在精神頭還好,替他以后牽線搭橋。又通過這種方式,讓因為出柜傳聞輕視他的人看到,宋家非常在乎他。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爺爺最后帶他去了他父母的面前。
“我要批評你們兩個!”宋老爺子劈頭蓋臉訓斥了一句,平時他父母也是無比強勢的人,現在只能低眉順眼地聽著。
“倆人自己的感情,吵了一輩子都沒扯明白,還把這麼好的孩子給罵走了,真準備永遠都不認?思想比我這個快入土的老頭子還迂腐,哪怕揚揚喜歡男人,找個能互相扶持一輩子的,也比你倆吵吵鬧鬧強多了。”
宋父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宋老爺子接著說:“我今年過這個壽宴,沒有別的愿望,就希望你們快點把揚揚認回去,不知道還能過幾次壽了啊,不至于連這個心愿都不讓我滿足吧。”
“爺爺,您別這麼說!”
宋欽揚看他爺爺穿著和年輕人一樣款式時尚的白西裝,笑呵呵地說這種話,鼻根就泛酸。
“就是,爸,你這是什麼話。”宋母道,“我們這幾年其實也挺后悔的,自己孩子能不心疼麼?就是拉不下臉啊。
”
說著她用手肘撞了撞宋父,他才皺著眉點了下頭。
“別光說,現在就定下,下周末一家三口一起回來吃飯。”宋老爺子滿意地笑道。
等賓客差不多到齊了,大家終于開始入場酒店的音樂廳,所有人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神秘的演出。
宋老爺子被宋欽揚扶著坐在第一排中間,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疑問:“你到底賣的什麼關子,說要給我個最大的驚喜,我可好久沒這樣著急過一件事了。”
“馬上就知道了。”宋欽揚神秘地抿唇一笑。
等到舞臺的帷幕緩緩拉開,四重奏樂團成員在燈光籠罩下亮相時,下面發出了不少驚嘆聲。
連宋老爺子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但除了他爺爺是驚詫于西爾維婭樂團,其他人震驚的都是,謝天王身著黑西裝,站在了樂團空缺的第二小提琴手的位置上,向觀眾微笑著行禮示意。
“天哪,謝寒逸怎麼會來這,我瘋了!”
“肯定是因為哥哥啊!我也瘋了啊啊啊!”
宋欽揚聽見他兩個堂妹在后面喊,也不知道被幾個人聽見了,頓時覺得音樂廳里的溫度升高了兩度。
他也萬萬沒想到,謝寒逸說的解決方法,是他親自上臺,他都不知道謝寒逸小提琴還有這種水準。
舞臺中央的指揮抬起手,恢弘而悠揚的曲調傾瀉而出,飽滿的韻律回蕩在音樂廳的每一個角落。
四重奏的其余三位音樂家都已經頭發花白,但能從他們不遺余力地陶醉演奏中,感受到他們對藝術的崇敬。謝寒逸在三位前輩中間,也絲毫不露怯,琴弦間綻出的曲調行云流水般,與其他音部相互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