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位從頭到尾都沒睜開眼的Alpha先生一時半會也沒有要清醒的意思,桐斜不能把他放在醫館里,怕又有其他腺體強盜來作妖,就把他直接帶回了家。
桐斜從來沒動手照顧過什麼人,回到家之后沒輕沒重地把Alpha先生囫圇往床上一放,抖開棉被兜到他身上,這就算安置好了,然后他轉身去了浴室,沖去一身信息素的味道。
熱氣氤氳著蒸騰而起,玻璃窗上迅速蔓出一層白霧,溫熱的水流從桐斜的側頰經過,溢出線條分明的鎖骨、滑過細窄的腰腹,繼續蜿蜒向下。
五分鐘后,桐斜用大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走出來,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踩在地上,抬眼朝床上望了一眼。
Alpha先生的唇形非常優美,嘴唇蒼白無血,但是意外沒有干裂,看起來格外柔軟。
桐斜這個人活的很隨意,他對美丑其實沒有多大的概念,日常處于“看什麼都不順眼”的狀態,并且絕對不以“美色”為轉移,非常有個人原則。
但是他看這眉目內斂溫和的Alpha莫名有點順眼,感覺他的信息素味道也并不是那麼討厭,甚至有點好聞。
桐斜想:嘖,睡美人。
第二章 他不叫A001。
這位受傷的先生說不出哪里好看,但是又確實無可挑剔,五官細致的好像畫上去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出異樣的蒼白,帶了一股難以言描的味道。
所有花香味信息素的人都是“人形自走香薰”,再加上ALPHA本身沒有意識,基本上控制不住信息素的蔓延,肆無忌憚地侵占到每個角落。
桐斜的家并不算大,只有一室一廳——東區的人最常見的床是“地鋪”,不敢高攀“陋室銘”,在東區有間能遮風擋雨的房子,就好比以前的“二環買房”、“別墅靠海”,是很奢華的消費了。
兩個男性ALPHA也沒有授受不親的規矩,桐斜伸手把沉睡不醒的ALPHA推到床里面,利落地翻身上床,蓋著被子閉上了眼。
夜里很靜,能聽到血液在血管中簌簌流動的聲音,小雪當日的大雪一直下到了凌晨,地面上的白雪反著冷冷的月光。
次日,桐斜起床用開水煮了一碗面,吃完早飯之后給床上的那位病患拆了紗布,白色紗布之下是一片赤|裸的胸膛,這位ALPHA先生的腹肌是薄薄的一層,看上去光滑、細韌而有力,不夸張也不瘦弱。
ALPHA的自愈能力確實驚人,傷口縫合的地方已經看不到血絲了,桐斜拿起裝著外傷藥的噴霧對著傷口噴了一陣,隨即察覺到什麼似的一抬眼,撞上了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
他手上動作一頓:“你醒了。”
ALPHA先生是雙眼皮,非常明顯的桃花眼,眼珠黑的像墨,他從床上坐起來,一瞬不瞬怔怔地盯著桐斜看,好像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桐斜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看他醒了就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我叫桐斜,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看到你受傷,就順路把你帶回來了。”
“………”ALPHA喉結輕輕一滾,強行移開了視線,半晌低聲說:“我叫盛愿,多謝你幫忙。”
桐斜隨意地點點頭:“你先坐,我去找點吃的。”
“不用……不打擾了。”盛愿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他收了一身的信息素氣味,說:“麻煩你照顧一夜,我這就走了。
”
“我一會兒要出門,你可以在我家休息一天,你身上的傷很重,”桐斜看他一眼,淡淡提醒一句:“當時你被人捅了個對穿,后來還有幾個人想拿走你的腺體,在你后頸上來了一刀,不過應該只是皮肉傷,你覺得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訴我。”
盛愿神色微微一變,脫口而出:“你受傷了嗎?”
這句話出來,不止是桐斜,盛愿自己也覺得突兀,又掩飾什麼似的補了一句:“對方應該有很多人吧?”
“不多,都是花拳繡腿的草包,”桐斜轉了轉手上的藍色戒指,漫不經心問:“你怎麼會惹上那些吸血蝙蝠?”
盛愿瞳孔輕輕一縮,沉默片刻說:“……我也不知道。”
桐斜本來就不好奇,聽了這句話也沒多問——這時他家的房門忽然咣咣響了起來,利爪扒門的聲音尖銳刺耳,伴隨著悠長綿長的狼嗥。
桐斜和盛愿對視一眼,冷靜道:“我養了一條狼,但是他一向不近生人,也不咬人,你不用害……”
這句話還沒說完,房屋小木門不幸于葬身狼爪重擊之下,一條體型龐大的銀白雪狼猶如閃電般躥了進來,完全無視了眼前的桐斜主人,雪球似的撲到了盛愿身上。
桐斜:“………”
這條雪狼不僅非常“近生人”,并且還用腦袋在盛愿的胸膛來回地拱,濕潤冰涼的鼻子親他的臉,搖晃著雞毛撣子似的大尾巴,鼻腔發出“嗷嗚嗷嗚”的哀叫聲。
那雪狼足足有兩米多長,盛愿被這麼沒輕沒重地撞了一下,整片后背直接撞上了墻,傷口差點兒沒裂開,他手足無措地抱著懷里的長毛物種,更加手足無措地看向桐斜。
桐斜看著滿地歡快的狼毛,鎮定地說:“……不好意思,它大多時候都是很高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