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嘴唇濕潤相貼,楚徊的眼珠有些紅,聲音也微微沙啞,低聲對盛愿道:“我曾經有過不見天日的黑暗,你是我的……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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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楚徊又去外面出任務,撞見了一個Omega洪水滔天似的的發-情期。
楚徊皺了皺眉,空氣的味道甜膩地讓人厭煩:“有個Omega發情了?”
“好像是!”W先生也是個Alpha,被這信息素撩的面紅耳赤,有些尷尬地擋了擋關鍵部位,逃也似的跟楚徊上了車。
W先生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楚徊,不可置信地說:“你都不受Omega信息素影響的嗎?”
楚徊是真的沒有一個正常Alpha該有的生理反應,聞著Omega的信息素臉不紅心不跳,W先生簡直要以為他“那方面”有問題,然后就聽楚徊淡淡地說:“可能是因為心有所屬吧。”
W先生無言以對:“服了你了,你們真是同性戀里的同性戀的楷模!”
兩個男人,又是雙A,可不就是同性戀里的同性戀嗎?
楚徊開始閉眼裝死。
回到辦公室,盛愿敏銳地聞到了什麼,開口就是:“你身上什麼味道?”
楚徊聽了這句話,心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有過的念頭。
盛愿變成一個“同性戀里的同性戀”,其實他是有責任的,甚至是大部分責任。
盛愿從來沒遇到過發情期的Omega。
萬一盛愿對Omega更有感覺呢?萬一比起跟他“靈魂相愛”,他更沒有辦法拒絕本能吸引呢?
這幾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有如滾滾冰塊當頭砸下,楚徊的腦子不斷降溫,試探性詢問:“你覺得這個味道好不好聞?”
盛愿黑森森的眼珠盯著他。
楚徊感覺事情不太對,好像不小心腦殘說錯話了,還沒來得及改口,就感到一股讓人皮膚顫栗的Alpha信息素順著他的小腿爬了上來,迅速裹挾至全身,把Omega的甜美氣味驅逐地一干二凈。
盛愿蠻橫地清潔完了“個人占有領地”,才轉身冷聲道:“不好聞。”
盛愿跟他甩臉色的次數真是一只手就能,楚徊微妙地察覺到了什麼,嘴角沒忍住往上勾了勾,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地問:“男朋友,吃醋了?”
盛愿眉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上的是你,”楚徊一挑盛愿的下巴,在他的鼻尖親了一下,“不是你的第二性征。”
他又說:“我知道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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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徊又扔下盛愿一個人出門了。
盛愿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了“卡達”一聲開門的聲音。
盛愿馬上抬起頭:“楚……”
來的人是西利。
西利靠在門框上,說:“我來找楚徊,他人呢?”
盛愿的神情一下就冷淡下來:“他剛剛出門了。”
盛愿的長相比初見的時候更好看了,越看越有骨相美,怪不得連“遠離紅塵”的楚徊都陷進去了。
西利忽然望了盛愿一眼:“你今年二十了吧?”
盛愿深井般的目光和他對視。
到了二十周歲都不分化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三級腺體注定了他不可能是個Beta,那麼只有……
西利心頭轉過萬千思緒,擺出了讓人討厭的假笑:“你是不是還沒分化出第二性征?這個年紀真是不多見了,別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跟我過來檢查一下吧。”
楚徊說過讓他盡量不要暴露Alpha的性別,但是這次明顯躲不過去了。
盛愿淡淡道:“不用檢查了,我是Alpha。”
西利若有所思地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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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徊回來之后,盛愿告訴他這件事,楚徊不慌不忙道:“沒事,我都安排好了,你現在是我的人,沒人敢動你。”
從確定了Alpha身份之后,盛愿開始全權接手楚徊的任務,有很多出生入死的任務是以楚徊的名義完成的,實際上是盛愿在暗處動手。
一開始楚徊非常反對、堅決反對,但是盛愿一意孤行的性格,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而且盛愿再怎麼說也是三級Alpha,又是楚徊一手教出來的,盛愿二十一歲的時候,實力就完全不在楚徊之下了。
放眼整個三級Alpha層級,很少再有人是盛愿的對手。
就像沒有人知道盛愿拼命成長,是想要保護一個藏在心里的人。
他們像是光與影般的存在,又像兩朵在黑暗處依偎生長的花,帶刺的花莖相互交錯纏繞,在無聲深處醞釀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甜美隱晦的秘密。
時光在不知不覺間飛流直下,盛愿在Gen已經有七個年頭,但是他們的關系仍舊沒有公開,在外人眼里,難得有能跟楚徊走的很近的Alpha,盛愿是那個唯一。
如果不是那一場始料不及的意外,他們本來應該互相牽著手,并肩走到光陰的盡頭。
那年盛愿二十三歲,楚徊二十九歲,是他們在一起的第四年。
楚徊有個臨時任務,必須他親自出面,一大早就出發去往北區。
臨走之前楚徊在盛愿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等我回來。”
盛愿點點頭。
那是盛愿最后一次在楚徊身上聞到冷檀香的味道。
——楚徊的信息素,最開始是冷檀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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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對許多人來說“印象深刻”“永生難忘”,但是對盛愿和楚徊來說,幾乎可以稱得上“死而復生”的巨大浩劫,以至于任何文字描述都顯得太過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