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Beta員工在工作閑暇的時候談論起盛愿這個Alpha,那真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讓人又羨慕又嫉妒——
“盛愿一開始是從E區出來的吧?”
“是啊,聽說是楚組長親自把人弄出來的,不然說慧眼識珠呢,盛愿現在可是意氣風發的不行,你看還有誰敢得罪他?我聽說當時在E區欺負盛愿的那幾個員工都被調走了……”
西利聽到他們的談話,微微瞇起了眼睛。
自從三年前盛愿承認Alpha身份之后,Gen對于盛愿的監控幾乎為零了,也不再提防著他逃跑,畢竟當時盛愿轉出E區的手續是西利簽過字的。
那時的楚徊和盛愿都太年輕,還不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而根據無數次失敗的實驗結果證實,實力越強大的Alpha,人造腺體手術的排斥反應就越低,也就意味著成功率越高。
西利從前沒想到讓盛愿來做實驗,簡直都快忘了當時把盛愿抓來的最初目的——現在看來,盛愿真的是趨于完美的實驗目標。
西利心里有了雛形,馬上把這個計劃報告給Gen的幕后Boss。
“您應該也聽說了,盛愿的實力非常強,”西利頓了頓:“甚至根本不亞于楚徊,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三級Alpha身上看到這樣強悍的張力。”
西利說:“如果是盛愿來進行腺體轉移,手術成功率將會完全提高一個檔次。”
Boss猶豫了一會兒,他對楚徊這個下屬還是挺重視的,而盛愿又是楚徊的伴侶……
西利從容微笑道:“兩個Alpha而已,又不會產生任何生理標記,就算盛愿不小心死在手術臺上,楚徊都不會有任何生理上的反應。
”
西利繼續誘惑:“再說,盛愿或許會是我們唯一一個取得成功的實驗者。”
Boss最終還是同意了。
一錘定音。
盛愿聽到外面過道上一陣喧嘩聲,楚徊還沒回來,他不由擔心起來,起身走出門。
幾個醫生從他面前陸陸續續經過,盛愿彬彬有禮地詢問:“你好,請問這是怎麼了?”
醫生有意無意對他透露道:“楚組長受傷了。”
楚徊這次的任務非常簡單,按理說不應該有什麼意外,但是那時候的盛愿來不及考慮那麼多,因為楚徊確實是經常受傷的,也確實是手術臺上的常客,橫著進去橫著出來的次數很多。
醫生帶著盛愿走到門口,盛愿想也不想推門而入,一股刺鼻的氣體猝不及防沖面而來,沿著鼻腔一股腦灌進了腦髓——
“喂,跟你說話呢,想什麼呢?”
楚徊心不在焉地回道:“不知道,總是感覺心神不寧的,盛愿好像沒讓我幫他帶什麼東西回來吧?”
W先生服了他三句不離盛愿的德行,忍不住嘲笑道:“就你二十五歲之前那滅絕人性的架勢,我還以為你要單身到世界末日,以前真沒看出你還是個情種呢?”
楚徊“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囑咐道:“上次帶回去的那個生巧盛愿說挺好吃的,路過那家店鋪的時候停一下,再去買點兒。”
W:“………”
盛愿這是給楚徊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時楚徊剛結束了任務,還在從北區回到東區的路上,對Gen里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但他的潛意識卻在冥冥之中觸碰到了不詳的觸角,楚徊看著兩旁不斷后退的樹木,心率忽然無由來地紊亂了起來,忍不住道:“算了,不買了,先回去吧。
”
W先生莫名其妙地說:“你最近這個反復無常的脾性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
醫生對盛愿噴出的麻醉劑能瞬間放倒三頭牛,麻痹效果立竿見影,盛愿連門框都扶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盛愿的眼皮越來越沉,好像掛了幾個沉重冰冷的秤砣。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沒問題了”“準備手術”“在組長回來之前結束”……
盛愿有些遲鈍地想:手術?他們要在我身上進行手術?
這個念頭有如一道劍光劈下,讓盛愿掙扎著清醒了過來。
想起楚徊的父母或許都死在冰冷的手術臺上,盛愿不敢去想,假如楚徊風塵仆仆地回來,發現他也因為人造腺體轉移實驗喪命,那會是怎樣天崩地裂的打擊。
……他一定不能死在手術臺上。
怎麼才能拖延時間?
答案是“沒有答案”。
盛愿本來就孤身一人勢單力薄,除了楚徊之外,在Gen真是孤立無援,在進行人造腺體移植手術之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醫生又給他加了一管麻醉,徹底讓他失去了意識。
醫生們帶上口罩:“開始吧。”
就在醫生的刀尖落在盛愿后頸的時候,被注射麻醉的盛愿居然醒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昏迷過。
在所有人目光呆滯地注視之下,盛愿一手握著鋒利尖銳的刀,用盡最后的力氣,毫不猶豫將刀刃插入后頸——
血液“噗嗤!”一聲噴涌而出,無數鮮紅的血花在空中炸開!
一股濃郁的油墨氣息井噴似的爆發出來,化作無形壓力當頭潑下,籠罩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死寂。
盛愿不愿意當做Gen的實驗品,更不愿意變成實驗失敗的那一個,這樣楚徊要面對的真相或許就沒有那麼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