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的潛臺詞很明顯了,一旦盛愿出事,就會有人立刻關閉A區。
西利譏諷道:“你在楚徊身邊那麼多年,別的沒學會,心機深沉倒是如出一轍。”
“讓他走,我留下。”盛愿一字一頓:“楚徊從前為你們做什麼,我都可以做到。”
西利死死地盯了盛愿片刻,忽然大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哈哈哈——我以前從來不覺得兩個Alpha之間能有什麼同生共死的感情,你跟楚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盛愿神色紋絲不動地跟他對視。
“成、交!”西利笑著說,盡管那笑容里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就算我不愿意放人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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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先生在盛愿的授意下,幫楚徊找了個富貴安穩的“下家”。
盛愿輕聲道:“這個人可靠嗎?”
“可靠,我盯了他一個多星期了,”W先生拍了拍胸脯,說:“這醫生是個Alpha,有個在西區當官的爹,官二代胸懷大志,是一股舍己為人的清流,當代救死扶傷的活雷鋒,助人為樂好榜樣。”
盛愿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醒來之后愈發沉默寡言,能用肢體語言解決的問題從不開口。
他點了點頭,將楚徊從車上抱了下來,用手墊著楚徊的頭,小心地把他放在醫館的門口。
盛愿眷戀地伸出手,溫熱干燥的手掌在楚徊削瘦冷白的臉頰上停留了一刻,最后深深凝視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的情緒真是讓人太難過了,W先生的心里好像沉了一塊冰冷的石頭。
“走吧。”盛愿低聲說。
W先生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往前走出幾米,盛愿忽然轉身原路返回,將戴在無名指上的藍色戒指套回了楚徊的手指。
然后他又單膝跪在地上,抬起楚徊蒼白的手指輕輕一吻,啟唇無聲地說:“楚徊,我永遠愛你。”
“我的愿望是你能平安順遂,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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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把車停在隱蔽的角落——活人不醫的醫生穿著拖鞋開門營業,看到躺在門口的楚徊差點兒嚇出雞叫,然后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了幾眼,自認倒霉地把“遺失物”搬進了醫館。
盛愿的目光在關閉的房門上停留許久,轉頭對W先生平靜道:“你也走吧。”
“我不走,我留在Gen,”W先生眼眶忍不住發熱:“……至少還有個人跟你有個照應,不至于……不至于……”
不至于孑然一身、鰥寡孤獨。
盛愿垂下眼皮,面容沉凝輕聲道:“楚徊說的沒錯,人總是要學會一個人成長的,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W先生傷感地看著盛愿——他真的長大了,不是十六歲時那個剛烈又愛哭的少年,“楚徊”這個名字在他的靈魂深處刻下濃墨重彩的一刀,太深太重太痛,讓他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組長他一定不愿意忘記你。”W先生最后努力了一把,雙眼發濕,話音已然壓不住哽咽了:“沒有什麼是你們不能共同面對的……”
“楚徊這樣就很好,沒有陰謀危險、沒有機關算計,我只希望他能自由自在,不再被任何痛苦的過往束縛。”
“永遠不要想起曾經。”
“我會幫他完成所有愿望。”
盛愿眉眼低沉,溫潤的皮囊底下流動著一股格外堅硬沉定的力量,有如高聳入云的蒼石,他就這樣轉身,緩緩走上了一個人的路。
同時,楚徊在醫館內睜眼醒來。
醫生跟注視外星人似的盯著他,嘰里呱啦地開口:“怎麼回事啊,你怎麼被扔在我家門口了?你誰啊?”
楚徊深深皺起眉,目光掃視一圈,眼前是一個陌生而一無所知的世界。
醫生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聒噪道:“你該不是個啞巴吧,喂,說句話啊——”
……
“桐斜”的命運,早在三年之前就被一雙傷痕累累的手定好了軌跡。
如果不是那天小雪的意外重逢……
原來一切風流云散都是早有安排,而久別重逢才是命中注定。
——三年春秋,我們風雪又相逢。
第二十五章 盛愿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頭了。
桐斜完全沒想到盛愿會直接這麼毫無征兆地吻上來, 微微睜大了眼,居然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就這麼躺在盛愿的身下, 任由他低著頭索吻。
盛愿分明是主動耍流氓,結果居然還把自己嗆著了, 一邊咳一邊面紅耳赤地道歉:“……抱、抱歉……”
——強吻別人把自己嗆的半死不活, 然后完事兒還紅著臉磕磕巴巴地跟人道歉,除了眼前這位盛愿,桐斜滿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桐斜啼笑皆非地抬起手,按著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壓了壓, 低聲道:“流氓都耍完了,現在總不能不認賬了吧?”
盛愿深黑的眼睛近距離凝視著他, 睫毛濃黑卷長,一雙眼珠好像把人吸進去似的,桐斜感覺心臟都麻了。
桐斜心道:“真是要命, 一個Alpha怎麼能長的這麼好看?”
雖然桐斜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但是他跟“楚徊”的審美還是總體趨于一致的。
“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桐斜用額頭在盛愿的額頭上貼了一下, 輕聲道:“都告訴我吧。”
“你沒有必要覺得虧欠我什麼,”盛愿一字一字地說:“我的命…我的命是你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