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斜忍無可忍:“我是說這個領夾好看嗎!”
醫生馬上贊不絕口:“舉世無雙!”
桐斜的臉色這才好轉,自言自語似的說:“我也覺得好看。”
醫生聽了這話,眼神詭異地看著他:能讓桐斜這麼有“少女情懷”的人,除了盛愿還有誰?
醫生的三觀屢次“縫縫補補”,又能頂三年,他喃喃道:“媽呀,我對雙A的力量一無所知……”
“對了,中午一起吃飯?”醫生好久沒跟桐斜出去搓一頓好的了。
“今天不行,盛愿說中午過來接我,下午好像有事。”桐斜說:“以后再說吧。”
醫生一聽頓時含淚控訴:“你這個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負心漢!我們三年的交情,你跟盛愿那個小白臉才認識幾天!這就開始進行插隊這種不平等待遇了!”
桐斜不以為然地反駁:“我跟盛愿十年前就認識了,怎麼排都排不上你,一邊去。”
醫生平均每天差不多升起十次跟桐斜劃地絕交的念頭,差點就要跟他割袍斷義,但是想到桐斜不用憑本事打一輩子光棍了,還是決定深明大義地忍了。
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盛愿果然來醫館接人了。
醫生的目光忍不住頻頻在他身上打量——這個盛愿真的沒長一副狐貍精的小白臉,怎麼就把桐斜迷的神魂顛倒的?
頂多就是個高腿長,長相斯文俊美,桃花眼有點好看罷了。
盛愿開車回家,親自下廚給桐斜做飯。桐斜感覺盛愿簡直不能再好了,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所有能體現在“人”身上的優點都能在盛愿的身上找尋到。
溫柔強大、內斂謙卑,四講五美、十項全能。
盛愿炒了一盤小青筍,燉了豆腐海蠣,還紅燒了一條刀魚,桐斜同志作為憑借一己之力養活方圓十里外賣小哥的廚房天敵,感覺非常自慚形穢。
這頓豐盛的午飯接近尾聲,盛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說:“下午帶你見一個人。”
桐斜動作一頓:“誰?”
盛愿輕聲道:“西利。Gen的決策總長,以前是你的同事。”
桐斜忽然有些微妙的心虛,盛愿還不知道他跟西利已經“雙方會晤”過一次了,萬一到時候西利不肯陪他演戲,把他們兩個人早就暗搓搓地見過面了的事抖露給盛愿怎麼辦?
盛愿肯定又要不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桐斜感覺自己莫名留有點“怕”盛愿,雖然盛愿打不過他也罵不過他,但是每次盛愿用黑沉沉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表情、一言不發盯著他的時候,桐斜就感到一陣沒由來的氣短,一米八的氣勢一下就萎了。
也不知道楚徊是不是跟他一個德行。
桐斜吞了下唾沫,若無其事道:“好的。”
第二十六章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盛愿不知道桐斜活蹦亂跳的小心思——他足夠了解楚徊, 但對桐斜的認知卻非常淺薄。
因為桐斜跟楚徊是不一樣的。
桐斜沒有關于過往的任何記憶,完全忘記了他背負的執念與血誓,這三年活的沒心沒肺, 看著高冷的像模像樣,其實性格要比楚徊要開朗許多。
而楚徊的骨血都泡在深刻的仇恨里, 他沉重扛在肩上的、刻在心里難以釋懷的, 太多太多了,連難得一見的微笑都顯得勉強。
有時候盛愿甚至想,如果桐斜一輩子都記不起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起碼他過的自在快活。
但桐斜本人明顯不是這個意思,他一如楚徊那樣獨立而強勢, 身體里住著一個直立堅韌的靈魂,哪怕前路滿是風霜也悍然前往,并不需要誰特意來呵護、憐憫他。
盛愿起身收起盤子, 又對桐斜說:“西利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以前的關系非常僵硬, 見了面認識他是誰就好了, 不用跟他多說什麼。”
既然桐斜執意要和他在一起生活,跟西利接觸在所難免,與其以后鬧到針鋒相對的地步,不如先讓兩個人見一面, 起碼給桐斜一個心理準備, 不至于措手不及。
——雖然桐斜此Alpha膽大包天,并不需要這個“心理準備”。
桐斜表面上鎮定從容地“嗯”了一聲, 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道:“我以前在Gen都做什麼?”
“……沒什麼,跟我現在做的差不多。”盛愿說。
這句話讓桐斜瞬間想起了西利對他說的“盛愿在陰暗處變成了你的樣子”, 從昨天晚上盛愿跟他講的“童話故事”里,桐斜知道盛愿曾經的性格是怎樣的。
這三年盛愿的生活是不是讓人絕望的暗無天日?他一個人在Gen是怎麼獨自生活的?
可盛愿以前分明是個愛憎清楚的人。
桐斜不是傻子,他知道盛愿肯定還隱瞞了他什麼,可盛愿不肯說,桐斜不愿意也舍不得再逼他了。
盛愿恐怕一直困在楚徊險些為他喪命的魔障陰影中沒能走出去,他想“報答”戀人的救命之恩。
可楚徊在進行手術的時候,恐怕從來沒想讓盛愿還他什麼。
想到這里,桐斜的心頭頓時蒸起千般百種滋味,好像有個熬人的蒸鍋在他心上慢慢地烤,他用分外柔和的目光注視著盛愿,低聲開口:“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資格站在楚徊的立場上跟你說話,但是楚徊為你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也愿意一個人承擔所有后果,你沒有必要覺得欠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