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為什麼自殺？

帶著這個疑問，我再次來到了程青橙所在的小區。

程青橙并沒有入睡，我敲門，她就起來開門了。

「石教授死了！」

程青橙道：「是我殺死了石教授。」

「你殺死了石教授？」

「在你離開之后，我給石教授打了一通電話，我把我們之間的談話都告訴了他，他問我，你有沒有主動地提出想要幫忙，我說沒有，然后他告訴我，這個案件的關鍵點，在于一個經常能幫陳鑫一把，如果沒這個人，那計劃就徹底地無用了。」

接著，程青橙就交代起石教授，剛剛給她發的郵件。

那封郵件詳細地記錄了這個計劃的全部內容。

剛剛取調查的時候，調查人員告訴我，石教授并沒有接聽過電話，看來通訊記錄應該被石教授刪除掉了，怕是到時候會牽扯到程青橙。

只聽程青橙道：「然后，石教授就死了，我想，他是應該知道報仇無望，這才自殺的，但是，如果我們再不報仇，就沒有機會了，我懇請您，大人有大量，幫幫我們！」

「幫你們？」

「陳鑫為此不惜忍受牢獄之苦，為的就是復仇，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你知道石教授為什麼自殺嗎？他妻子早死，孩子是他的唯一希望，在孩子死亡以后，唯一支持他繼續活下去的，就是復仇，后來，他和陳鑫一起制定了計劃，就是為了復仇，他倆很早就注意到了你，因為你父親和 427 有關，你也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才成為一名嫉惡如仇的刑警，他們本是打算利用巧妙的布局，讓你接受他們的提議，他們甚至為你都想好了脫身計劃，但你并沒有主動地幫助我們，石教授知道，你在心里并不認可這樣做，是陳鑫和他給予報仇，所以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過簡單，因此，石教授便絕望了。

他的生活就已然無望，他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希望？」

「怎麼幫？」

「只需要給陳鑫吃帶刀片的漢堡就行了。」程青橙說完，遞給了我一個很鋒利的陶瓷刀片，接著，她又遞給了我一個文件包。

見我滿臉不解，程青橙道：「當年陳鑫的母親用嘴將刀片送到陳鑫父親的嘴里，你只需要拿著漢堡，上面藏著一枚刀片，到時候喂陳鑫吃下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事兒，都在這個文件包里。」

從程青橙那里回到家，天色已經黑了，遠處樓房的燈，次第熄滅，只有那家工廠，還在不知疲倦地開著燈。我走到窗臺前，掏出一根煙，點燃，直到燒到煙屁股，我才察覺，我瞧了瞧被燙傷的手指，苦笑一聲。

「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邪惡？」

我抬起頭，星光已經被城市里的街燈黯淡得什麼都看不見了。

也許星光以前存在，但存在于童年的幻想。 

12.

第二天，我來到警局。

昨天，石教授做了精神鑒定，證明「陳鑫患有精神病」，是常主任卻提議去省里在做一次鑒定。

陳鑫被帶出來，渾身上下都綁得嚴嚴實實的，見我在一旁吃著漢堡，便大叫一聲：「我也想吃！」

「你也想吃？」

陳鑫滿臉是笑地瞧著我，說：「我都快死啦，讓我吃一口吧。」

局長對我道：「給他吃點。」

我走上前，拿出了另一個漢堡，遞給陳鑫，他就當著我和局長的面，大口地咬了起來，緊接著，我就注意到了陳鑫略微點點頭，動作十分細微，但我還是注意到了。

看來陳鑫已經意識到，漢堡里藏著一枚刀片！

13.（尾聲）

常滿死了，陳鑫也死了。

根據官方的說法，押送陳鑫的車，在高速上發生了車禍，常主任親自查看犯人，結果，犯人忽然暴起。

在犯人的嘴里，有一個陶瓷做的鋒利刀片，刀片割斷了常主任的大動脈，常主任搶救無效，當場死亡，而犯人，則被隨行的其他警察，用槍打成了篩子。

常主任死了以后，系統震怒了，他們先是封鎖消息，接著就召開討論會議，會議里，人人義憤填膺，表示一定要調查這件事兒。

一部分人主張調查，為什麼陳鑫的嘴里會有陶瓷刀片，結果，他們解剖了陳鑫的尸體，在陳鑫的尸體上，發現了三個竊聽器，好早以前，這些竊聽器就被陳鑫藏到身體里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于是，紛紛請技術專家，復原竊聽器。

經過調查，他們發現高速的車禍，竟然是人為安排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要讓陳鑫身受重傷。

至于為什麼要撞傷陳鑫，調查人員沒有繼續調查。

一些人主張繼續調查，可是，調查很快地就被叫停了，因為聰明人很容易就發現這次事件和常滿有莫大的關聯，而如果一味地從這次「意外」當中調查開來，那勢必會牽扯出許多別的案子，背后的事情，讓調查人寸步難行，人死為大，雖然爆出這樣的事兒，人就算死了，也難逃干系，但如果放任調查，那后果也許不堪設想。

這是一種巧妙的制衡……

程青橙給我的文件袋，便詳細地說明了這些事兒。

陳鑫會在身體里安裝三個竊聽器，他之所以讓我幫他拿個刀片進去，其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以保全這三個竊聽器的安全。